掐着掌心,等夏油璨從熊貓懷裡鑽出來,夜蛾正道才又開口,好似不經意:“你之前沒有摸過熊貓嗎?”
“之前忙嘛。”她随口回答,邏輯不嚴謹,看出來是很應付了。輕笑清脆,月光落在她臉上竟有些發藍。“對了,既然遇上了夜蛾校長,有些事情我也想問問您。”
“什麼事?必然知無不言。”
“就是,嗯,”慘白月光與她白色睫毛疊加亮得驚人。她垂下眼,難為情似的。那雙眼睛與五條悟格外相似卻又不同,讓夜蛾正道有些晃神了。
“我想知道,夏油傑在您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
夜蛾正道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恰逢夜風拂來,帶來夏日餘溫。
怎麼說都是孩子面前,他挑揀着說了夏油傑好的一面。可能是上了年紀吧,說着說着就啰嗦起來,車轱辘話一堆,回過神來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多久。夏油璨耐心聽着。
“傑他其實……是個好孩子。客觀角度他做錯了很多事,結局也是他應得的。但主觀角度……我也說不好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因為人心本來就是偏的。”
“可能,是這個世道不對吧。”
他看看夏油璨溫和的臉。“但你現在做了很多,不是嗎?”
女孩嘴唇蠕動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麼,急得夜蛾正道差點掐破掌心。最後她隻是道一句:“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謝謝您。”
她笑得很輕松。
但是夜蛾正道并不覺得輕松。
可他也不好說什麼,因為夏油璨不是夏油傑。
他隻能目送夏油璨遠去,然後打爆五條悟的電話。
*
好了,盤星教那邊是不會有問題了,等他們接到自己的死訊就能明白一切了。
之後就是咒術界這邊……夏油璨在回到地下室後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再調動最近重要文件項目,留下給各方的路線指示、遺言在手機裡定時發送,确認短時間内不會出問題。
至于後面盤星教和咒術界會不會出問題……反正羂索都要把咒術底層邏輯掀了,估計也沒有長遠了。
咳,開玩笑啦。
其實是決定去搞羂索了,到時候羂索一死,那群爛橘子裡也沒幾個能打的。以她留下的班底的實力,把咒術界現狀穩固住完全是綽綽有餘。
咒術界整體壓抑、五條悟不開心,本質都是底層模式出了問題,隻要保證咒術界現狀穩固,平緩過渡到最合适的模式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一切都會得到解決。
至于她沒解決掉羂索,還把自己作進去的可能性。
抱歉啊,現在的她,實在是沒有心力了。能留下後面的路怎麼走,就已經是極限了。
我已經為他們做了這麼多,都到最後了,就讓讓我吧,好嗎?
讓我去休息吧。
哦,請别聯系上文産生誤會,她并不是因為媽媽不愛她而決定的這些,這個隻是導火索而已。夏油璨永遠隻愛自己。
她其實早就很累了,隻是為了心裡理想的媽媽還在努力。現在沒了目标,她自然就沒了再忍受一切的理由,當然是選擇去睡覺啦。
你說爸爸那邊?
啊,也沒關系啦,反正就相處了這麼點時間,等把一切的真相都發送到五條悟那裡後,他自然就不會再愛她,隻會把她當做騙子然後很快忘掉她吧。
夏油璨旁觀過五條悟和伏黑惠的相處,在醫院走廊那裡。那才應該是正常健康的親子相處吧。
那個時候,她想的是——
太好了,爸爸的家庭也不需要我。
……
五條悟接到了夜蛾正道的奪命連環call。
夏油璨從儲物咒靈那裡翻出最底下壓着的盒子。
五條悟不想着教學了,不再顧忌一切,直接摘下了漏壺的頭。
古樸的紅漆盒子上雕着時下小孩子審美會喜歡的圖案,畫風各管各的,很割裂。
花香讓五條悟和虎杖悠仁迷幻幾秒,漏壺的頭被救走。花開得很缤紛缭亂。
看了好一會兒,夏油璨才把它打開。
五條悟提着虎杖悠仁瞬移到地下室門口,似乎有光亮透出來。
那是一塊玉佩,蒼翠欲滴的躺在盒子裡,被燈光塗上暖色。是咒具。也是羂索送她的8歲生日禮物。
作用是無視大多數條件傳送到羂索身邊。
羂索那家夥。
夏油璨失笑。
不愧是他啊,估計早就算計到這一步了吧。
難怪他那麼笃定自己會回到他身邊呢。
那就比一比誰更出乎意料一些吧。
夏油璨緩緩把手放在玉佩上,咒力蓄勢待發。
“砰!”
地下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橘色光線奪門而出。
“璨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