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戚遙的話後,衆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是卻依舊願意相信她。大家也不再駐足眺望,紛紛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不知何時,四周陷入了一種詭秘的寂靜,除了人們奔逃的腳步聲和耳邊劇烈的心跳聲,那些來自世界之中的生靈萬物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于是所有可聽聞的聲音便被無限放大,猶如細密的鼓點,震耳欲聾。
“異象是從城内過來的,我們快回城去。”時頌和藍笙确定了方向之後,連忙轉頭對戚遙說道。
戚遙聞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急忙跟着兩人的腳步,一同朝着娑羅城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們也遇到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人,提醒他們趕緊找地方躲避。一時之間大家奔走相告,路上的行人眼見着便所剩無幾了。
回到城内後,廣場上除了幾個仍在拼命趕回家的人之外,便隻剩下守在外面的娑羅軍。
見到戚遙和時頌他們回來,娑羅軍衆人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立馬向幾人走了過來。
自打杜轲洺死後,雖然沒有人明說,可是私底下卻也對那時發生的事聽過了一二。大家雖不便明說,心底卻都有了計較。眼見着杜轲洺是回不來了,那身為副統領的戚遙,可不就成了大家新的中心支柱。
此時大家見到戚遙,還沒等她喘勻了氣,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發問:“副統領,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剛剛看到城内突然出了異象,然後大家便瘋了一樣四處躲藏,我們抓了一個人問話,他說是您讓大家都躲起來的……”
“城内現在情況如何?”戚遙終于緩過了氣來,随即直起身看向那名守衛。
“大家都沒什麼事。”守衛答道,轉而又不死心般地又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暫時也沒法和你們解釋……”戚遙有些無奈地道,因為她到現在也還有些發懵,劇烈的奔跑過後,腦子一片空白,對于危險的感知也全憑本能。而且她在最一開始,也是跟着時頌和藍笙兩人。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藍笙,突然開口詢問道:“城内沒發生什麼異常嗎?”
那名守衛愣了一下,知道這兩人如今的身份在金娑羅也算是舉足輕重,而且就連遊玩都有戚遙作陪,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忙答道:“沒有,我們一直都在這裡,除了天黑之外,就沒有其它變化了。”
聞言藍笙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戚遙頓了頓,終究還是沒忍住,咬了咬牙問向藍笙。
藍笙看了一眼戚遙,似乎是在确認她能否接受真相似的,随後才幽幽道:“大概,是她已經等不及了吧。”
随着藍笙的話音剛落,不知何處起了風,吹得廣場四周的林葉沙沙作響,風雨欲來。
那風不大,風聲卻猶如怨靈哀哭,處處透着奇詭。
衆人隻覺露在外面的皮膚仿佛浸到了一片冰涼,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怎、怎麼了?”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風吹得一陣頭皮發麻,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沒來由地一陣心慌。他們下意識地便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自發背對背圍成了圈,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可是什麼也沒有。
時頌和藍笙也站在一側,注意着周圍的變化。
突然,藍笙似有所感,猛地轉身朝着遠處的高樓看去——那是大殿的方向。
時頌也注意到了藍笙的動作,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那台階上方,有一個人自台階而下,她的身影沉浸在漫無邊際的黑霧中,猶如生長在暗牆裡的藤蔓,終于在這一刻露了頭。
而就在這時,時頌身後突然有一個人發出了極為痛苦的慘叫。“啊”地一聲,立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時頌也趕忙轉過頭去,就見其中一個人,像是突然被什麼灼燒了一般,整個人居然開始出現大面積的燒傷。
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聲音,猶如呢喃般,于在場的每個人耳畔響起——
“滴答——、滴答——,神明降臨了,祂賜予人們最崇高的力量……風是祂的呼喚,雨是祂的饋贈。而我,唯有獻上我的一切,才能作為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