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她們不再搭理,有些恨恨地走了。
圍觀的人不少,有個女生好意提醒她們:“還好你沒答應他們,他們是在周圍敲詐的,根本不是什麼C大的學生,很多新生分辨不出也不好拒絕,之後就會被他們強行收費。”
鹿予望看向說話的女生,驚訝地想這種東西也能被敲詐,女生肯定地點點頭,鹿予望說了聲謝謝,看來是她經曆的少了。
“他們之後應該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吧?”鹿予望不放心地問。
燕南嘉安慰她:“沒事,法治社會,而且我們隻是拒絕了他們。”
鹿予望點點頭,正好點的餐送來了,她将筷子遞給燕南嘉,“嘗嘗看好不好吃。”
“嗯。”
下午兩人順利報道,被各自專業的學姐帶着去了宿舍樓,兩人的宿舍樓挨得近,但肯定是沒了之前同一個宿舍的方便。
即使這樣也不妨礙她們如影随形般待在一起,各自的室友也知道她們有這樣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結束軍訓的那天也舉行了開學典禮,燕南嘉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言,坐在台下的鹿予望恍然。
一切好像都從這一刻重新開始了,泠泠如泉水般的聲音由話筒緩緩傳開,帶着鹿予望重回上一世的愛而不得。
那些拒絕、那些疏離,還有她最後的結局好像都遙不可及,可真的是這樣嗎?
這一世她擡頭看向台上的燕南嘉,身旁的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什麼,她什麼也聽不見,眼裡隻有燕南嘉。
晚上,兩人照常散着步往宿舍走,鹿予望突然拉着她往一邊的黑暗角落走去。
燕南嘉不知道她要幹嘛,卻也順着她走去。
背被輕推着抵上牆壁,燕南嘉在黑暗中擡頭看向鹿予望,容顔在瞬間放大,唇被溫熱抵上,漸漸發了狠,鹿予望有些兇地吻她。
舌尖推開齒關,在口中肆意發洩了一番,燕南嘉有些不适,但卻沒有推開她,慢慢地鹿予望冷靜下來,又春風般吻着她,輕輕地舔,慢慢地磨。
燕南嘉開始回應她,手擡起摸上鹿予望的臉頰,發現已經被淚浸濕,她詫異地睜開眼睛,推開她想問她怎麼了。
鹿予望不想被她看到,把頭埋進她的肩頸。
燕南嘉順着她的背安撫她,輕聲問:“怎麼了?”
“你上一世最後為什麼要離開?”
冷不丁的,燕南嘉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瞬,思緒跟着回到了好似有些久遠的前世。
鹿予望突然的死亡宛如黑暗中最後一絲光的隕滅,她從此又是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原本就沒有擁有過,又怎麼會因為失去而感到無所适從呢。
她知道那不是屬于她的月亮,但有很多刻月光确實照到了她的身上*。
鹿予望就是她的月亮,可自己是一灘淤泥,又怎麼配得上月亮呢,她拒絕,她疏離,她假裝不懂鹿予望對自己的感情,更将自己的感情貶低到塵埃裡。
高懸于天的月亮将皎潔的月光普照大地,直到“月亮”身死,她才知道,原來曾經被照亮過一時一刻,抽離時也會痛徹心扉嗎?
但這不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鹿予望離去不到半個月,相依為命地外婆突發腦梗,在ICU待了三天最終還是離開了她。
她不解,命運為什麼要如此戲弄她,一場災難将她父母的生命奪了去,如果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而她心裡那束光也早就堙滅。
或許她早就不想活了,不想活在無盡的痛苦了,隻是還有些人在推着她活,推着的人倒了,她也跟着倒了。
脆弱嗎?或許是吧,可她堅強了很久啊,允許脆弱或許比堅強更難呢?
可她欠人一句:“對不起。”她說。
鹿予望死死抱着她眼淚流進她的脖頸,她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想把她揉進自己懷裡,再也不分開了。
燕南嘉早就淚流滿面了,在講到鹿予望的死亡時,在講到外婆的意外時。
“所以你恢複記憶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外婆去做了全身檢查。”鹿予望哽咽着說。
燕南嘉:“嗯,好在目前沒有什麼異常,我也拜托鄰居幫忙多照看一下,腦梗可以預防,我也告訴外婆要多注意血脂血壓。”
“外婆這一世一定會沒事的。”鹿予望寬慰她,明明自己還在難受。
燕南嘉擡手摸摸她的腦袋,溫柔道:“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今晚過後,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好不好?”
鹿予望悶悶嗯了聲,想了想還真有個問題:“南嘉,你上一世喜歡我嗎?你最後躺在浴缸裡,喊的是不是我的名字?”
燕南嘉沉默,鹿予望忐忑,難道南嘉真的是這一世才喜歡自己的?
沒等太久,燕南嘉回答:“是喜歡你的,隻不過我一直在回避你的感情,也回避自己的内心,不過,你是真的能看到你……後的場景嗎?”她不願意說那個字眼。
鹿予望會意,想了想說:“嗯,死後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你的身邊,模模糊糊經曆了很多事,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浴缸那裡。”
她苦笑着繼續補充:“所以當時在你的房間看到那個浴缸十分痛苦,是我重生以來的噩夢。”
“對不起。”燕南嘉再一次說。
鹿予望擡手抵住她的嘴唇,不贊同地說:“不要說對不起,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夠勇敢,我應該更直白的告訴你我的心意。”
她完全忘了當時燕南嘉可能更不會接受,不過此時的燕南嘉也不說破,因為她也不是當時的她了,說不定真的會接受呢,誰也說不準。
今夜的敞開心扉無疑讓兩顆心靠得更近了些,這此她們一定要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