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的聲音特别小,鹿予望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語氣涼涼地說:“合着你也騙人家了,你怎麼好意思怪人家沒告訴你性别?”
木淨秋尴尬的笑:“這不是互聯網嗎,大家多多少少都會有虛假信息的啦。”
“不過我之後會和她解釋清楚的,是殺是剮随她了。”
鹿予望歎一口氣,隻希望木淨秋這不太好的開場有一個好的結果。
在外面聊得有些久了,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吃的七七八八。
有人問她們幹嘛去了,被木淨秋插科打诨搪塞過去。
都是高中生,家裡大部分都有門禁,因此也就沒續下一場,到了九點,大家都各回各家。
鹿予望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與往常一樣漆黑一片。
她打開手機查看消息,發現白尋文沒有回複她,捏捏鼻梁,她癱坐在沙發上。
冷白的燈光刺目,癱在沙發上的人坐得端正了些,她猶豫着發出了一個視頻通話。
系統鈴聲與心髒齊跳,視頻被接通,鹿予望目不轉睛,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容顔,随後鏡頭對準了一面粉牆。
她輕輕一笑,開口說:“南嘉,讓我看牆麼?”
燕南嘉看一眼手機裡的人,應一聲:“嗯。”
“有點不公平了,你能看到我,我看不到你你。”鹿予望軟着聲音說。
這幾天她們也有聊天,隻是隔着冰冷的文字,她感受不到南嘉的情緒。
燕南嘉沒有被她的邏輯帶着走,平靜的說:“你也可以翻轉鏡頭。”
鹿予望噗嗤一笑,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不讓看就不讓看吧,最起碼還能聽見她的聲音。
她轉了個身趴在沙發上,手機放在身前,看着那面粉牆說:“你現在在幹嘛?”
“寫作業。”
“剛放假就寫作業啊,好刻苦。”
燕南嘉敏銳地感受到今晚的鹿予望有些不一樣,她認真看看屏幕裡的人,神情有些疲憊,下巴枕在手上,說剛剛這話時微微噘着嘴,眼裡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親昵。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丢出她的萬能公式:“嗯。”
鹿予望也不在意,她早就發現有時候南嘉的“嗯”隻是單純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于是另起話題:“南嘉,你寒假有什麼别的安排嗎?”
“暫時沒有。”燕南嘉回答。
鹿予望點點頭,神色顯然有些開心。
燕南嘉恰好擡頭看到,問:“怎麼?”
“就是問問。”手機跳出白尋文的消息提醒,鹿予望看到,想趁着這個機會和白尋文談談。
“那南嘉我就不打擾了,記得早點休息。”
“嗯。”
“拜拜,晚安。”
視頻挂斷,燕南嘉看着退出來的界面輕聲說了句:“晚安。”
鹿予望點進白尋文的對話框,看到她發來:說說。
她看有希望,飛快地打起字來,和白尋文介紹燕南嘉有多厲害。
鹿予望:她每次給我講題都講得很清楚,而且她和我一起上課,能知道我們都講些什麼。
白尋文:你問了人家的意願嗎?
鹿予望:沒有,我怕直接和她說她不來,但她平時是會做家教的。
白尋文:你能保證成績有所提高嗎?
鹿予望咬咬牙打字:能。
白尋文:好,媽媽尊重你的選擇。
鹿予望:你準備怎麼聘請她?
白尋文:問問你的班主任,對了,今晚我和你爸不回來了,不用留燈,早點睡别熬夜。
鹿予望:哦。
總算說好了,不知道南嘉會不會同意,她開心地在沙發上打了個滾,一不留神摔到了地毯上。
自顧自笑了會自己,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燕南嘉接到程竹的電話。
“南嘉,有一個兼職老師問問你的意見。”
“老師你說。”燕南嘉認真。
“是這樣的,家教學生在江城,吃住雇主全包,給的時薪很高,你看你去不去?”
對于白尋文的詢問,程竹也挺驚訝的,但燕南嘉的家庭情況她也知道,也知情她每個周末都會外出家教,所以還是問問她的想法。
燕南嘉沉思,江城是有些遠了,可這個寒假她還沒有接到其他兼職。
“老師,我去。”她最後說。
程竹本以為她還要問點别的,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剛想說家教學生是鹿予望的話也咽了下去,總歸看到就知道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白尋文告訴鹿予望結果,她揚起十分高興的笑,跑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白尋文意外,看來她的同桌真的教的很好。
既然已經定了下來,離除夕也不遠了,燕南嘉下午拿着簡單的行李坐車來到了江城。
來到程竹給的地址,是一片别墅區,一棟棟别墅相隔很遠,周圍安靜,别墅區内沒什麼行人。
鹿予望早就迫不及待了,穿着拖鞋就走到了大門口,來得有些早了,她搓着手來回走路。
于是燕南嘉就看到穿着家居服踏着拖鞋的人對着手哈着氣。
她頭發披散,烏黑的頭發順滑,高挺的鼻梁側面更加突出。
某一次轉身時燕南嘉看清了,是鹿予望。
她意外又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