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望反常的強硬,不贊同的眼神望着她:“還是看看,傷口不能悶着,等會我們就下山。”
燕南嘉平靜看着她,鹿予望絲毫不退讓。
最後,燕南嘉妥協,松開了按着的手。
鹿予望如願以償卷起褲腳,即使是離開學校,她仍然穿着寬松的校服,不像其她愛美的女孩都會美美的打扮自己。
當然,她就算不打扮也很美,也足夠讓她心動。
看到傷口之前鹿予望東想西想,看到之後還是忍不住緊鎖眉頭。
大片的淤青覆蓋了整個膝頭,最嚴重的地方甚至破皮,流出些許暗紅的血。
撞的這麼嚴重,還說沒事,她心疼地用手輕撫了下,卻克制的不讓眼睛再次紅掉,膝蓋的主人不自在地縮了縮。
“隻是看着嚴重而已,其實不怎麼痛。”燕南嘉無奈說。
鹿予望跟自己賭氣:“那怎麼才叫嚴重,腿斷了嗎,真的掉下去嗎?”真的出意外死亡,才叫嚴重嗎?
最後一句話在心裡說,死亡兩個字扼制住了她的呼吸。
燕南嘉愣住,她隻是不想看着鹿予望一幅喪着臉的表情。
“對不起,沒有那些最好了,我背你下山吧。”話确實嗆人了,鹿予望自知錯了。
燕南嘉搖搖頭:“我自己走就好。”
“不行,我背你。”
今天的鹿予望與平時有些不一樣,溫和的表面下也不全是陽光,比如她此時就不達目的不罷休。
燕南嘉自知最後都拗不過她,歎一口氣默許了。
鹿予望就以背對着她蹲下,燕南嘉把握着分寸趴下。
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燕南嘉手長腳長,鹿予望都沒感覺到她有多重,像背着個木頭架子。
背上的人腦袋沒有挨上她,手也隻是相交握着自己的手腕,腳自然下垂,十分的保持距離。
鹿予望笑笑:“你不用這麼緊繃,我背的很穩的,剛剛我們沒走太遠,現在走下去很快就到的。”
“嗯。”依舊保持原樣。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鹿予望小心翼翼不對燕南嘉造成二次傷害,等回到山腳,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帶隊老師都還留在原地沒有離開,程竹看見自己的學生一個背着一個走了過來,其中被背着的還是她的得意門生。
她快走過去接上:“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鹿予望額角已經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有些氣喘說:“老師,先找個地方坐,然後讓人幫忙把醫療箱拿來。”
程竹招呼附近兩個學生幫忙,又讓鹿予望把燕南嘉放在前面的椅子上。
等燕南嘉坐下後,程竹也看到了燕南嘉膝蓋上的傷勢,她驚呼:“這麼嚴重,摔跤了嗎?”
鹿予望休息了會,嚴肅地對程竹說:“程老師,這不是意外。”
等醫療箱的時間,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程竹,時不時偏頭注意着燕南嘉的情況。
程竹越聽臉色越重視,她拍拍鹿予望的肩膀:“老師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找李正明的班主任好好溝通的,沒吓到吧?”
“沒有,主要是南嘉,她的情況您也看到了。”
程竹點點頭:“你放心,這件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結果的。”
“你會上藥嗎?老師去找一趟人。”
“老師你去吧。”前世她對醫生這個職業比較感興趣,學過挺多急救知識。
正好有學生跑着把醫療箱送來,鹿予望也找來張凳子,她打開醫療箱找到生理鹽水先幫她清洗。
傷口被刺激的有些疼,燕南嘉抿抿唇一聲不吭。
鹿予望怕她疼,動作輕了又輕,宛如呵護易碎珍寶,眉間也緊緊蹙着,全程就沒有松開過。
接着找出棉簽蘸碘伏給她擦拭,醫療箱配備很齊全,鹿予望找到了她正好要用的冷敷貼。
拿出之前她準備将燕南嘉擡高促進血液循環。
燕南嘉看她看她操作娴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看她想要将自己的腿擡到她的腿上,燕南嘉出聲制止:“你幹嘛?”
“給你冰敷一下。”不由分說架住了她的腿,将冷敷貼敷上。
貼上的瞬間有電流在身體裡竄了一下,不知道是冰敷貼的原因還是别的什麼。
“好了,你不要動,先敷二十分鐘,隔一個小時再敷。”
燕南嘉看着她頗為熟練,問出了口:“你好像對這些很熟悉。”
鹿予望也沒想到,前世感興趣學的東西能用上,隻能說多儲備些知識總是有用的。
想到前世,她又想起些更久遠的事,當時高考填報志願她想填臨床醫學,卻還是輪流被父母勸着改了法學。
她苦笑,也算福禍相依,她沒有去感興趣的專業,卻遇上了燕南嘉,遇上了這個她想産生一輩子羁絆的人。
手不自覺就蹭了下搭在自己腿上的肌膚,鹿予望是無意的,燕南嘉的身體卻一僵。
鹿予望沒注意到她的反應,還自顧自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感興趣學了些而已。”
燕南嘉看着她目光複雜起來。
鹿予望慢慢的也覺得不對,她低頭看,發現自己摸了半天的腿不是自己的,一時尴尬,手跳崖般墜到了椅子旁。
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抱歉,我想事情的時候手有時候就閑不住。”鹿予望帶着歉意解釋。
燕南嘉意味不明:“哦。”
鹿予望心想,完了,剛攢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