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很不客氣的往鹿予望前面一站,她頭都懶得擡。
鹿予望雖然為人處世溫柔親和,但除了親近的人,她不喜歡在任何人身上投入精力,有些人也不配得到她的眼神。
李正明看到自己都站在她面前了,她卻跟看不見一樣,一點就燃的性格瞬間惱怒起來,他嘲諷起來。
“這不是江城一中轉來的好學生嗎?”
鹿予望聽着聲音耳熟,她終于擡頭施舍般給了他一眼,原來是考試前騷擾她的前桌男。
她說怎麼說話語氣都一個欠樣。
看請是誰後鹿予望更不想搭理,她往後坐了坐,擡手掩了掩鼻子,一副皺眉難聞的樣子。
李正明氣急敗壞,她這是明裡暗裡說自己味大嗎,但他沒忘記自己此行過來的目的。
“聽說江城一中可都是好學生啊,怎麼你還考個年級倒數啊?難怪在江城一中待不下去,之前不會是走後門的吧,啧啧。”
鹿予望不意外他能知道,考場信息都是透明的,出成績的文檔裡也有整個年級的。
不過她雖然在班上排行倒數,但她們班是最好的班,年級排名怎麼着也跳出了最後一個考場。
看前桌男的樣子,考了兩天就睡了兩天,估計是最後一考場的常客,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過來嘲笑自信。
鹿予望瞥他一眼,“怎麼有些人自己是什麼,看别人也是什麼樣嗎?”
“我可不覺得自己有比某些人更差更爛啊。”
李正明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他要咬牙切齒:“你……”
“你你你什麼你,能不能走開,你在這裡擋到我的新鮮空氣了。”
“你給我等着。”說完不甘地走了。
鹿予望無語,怎麼,之後還要對自己搞校園霸淩啊,她鹿予望從來都不吃這一套,先不說她本身就不是任人欺負的性格,鹿家和白家在江城也不是吃素的。
劉怡和丁澤蘭就坐在不遠處,她們早就注意這邊,但礙于她們也沒發生什麼沖突,就沒沖動過來。
劉怡憂心忡忡往這邊走來:“予望,他和說什麼了?”
“沒事,發病了。”
劉怡繼續和她說:“那個李正明是我們年級有名的混子,家裡有點背景,不少人都被他煩過,你要小心點。”
鹿予望感謝她的好意,笑着說:“好我知道了。”
燕南嘉全程未發一言,這時卻突然開口:“不是說要一起看,怎麼不過來?”
鹿予望轉頭看她。
燕南嘉朝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冊子,鹿予望明白過來,開開心心地湊過去。
幾乎瞬間就聞到了她身上皂香的味道,聞起來清清爽爽,清冷的又自帶降溫能力,午後的陽光灼熱,鹿予望貼着她一陣舒适。
“沒說可以靠這麼近。”
鹿予望就乖乖拉開了些距離,她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看向燕南嘉手中的冊子。
卻突然發現,她從翻開,好像就是這一頁。
她突然笑開,好可愛,在偷聽自己講話嗎?明明餘光看到她在一本正經看書。
鈴聲響起,一周兩次的體育課結束,這預示着再上一節課就将迎來周末。
大多數人都躁動不已,甚至無視課堂紀律,叽叽喳喳和同學讨論起周末要怎麼過了,此刻困住她們的仿佛是一座牢籠。
唯獨燕南嘉依舊端坐着,埋頭認真寫着題。
鹿予望發現她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她不會認真聽每一節課,時常在底下做自己的練習。
而這些老師都清楚,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多數老師對好學生總是寬容的,隻要她能保持好這個成績。
鈴聲響起,教室一陣歡呼,連老師也在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囑咐同學們路上注意安全就拿着教材走了。
鹿予望看着燕南嘉慢慢收拾着書包,她忍不住問:“同桌,你周末什麼安排?”
燕南嘉看她一眼:“回家。”
她上周末剛結束一份家教兼職,準備這周末回去看看外婆。
“好巧,我也回去,不過不是回江城,我這周末準備去自流,就是我奶奶家,你呢?”
燕南嘉一頓,外婆家雖然不在自流,但回去的路上會經過這個地方,她看了看一臉期待的鹿予望,還是沒說。
鹿予望失望,不過也不意外,燕南嘉真的是個邊界感很強的人,拒絕着任何人的靠近,不讓她知道她家的住址也是應該。
是這些天的相處讓她産生了些許錯覺,她以為離她更近了些。
往宿舍走去的路上兩人都沉默着,燕南嘉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屏蔽外界的時候多了,她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
按道理來說,她從小寄人籬下,應該會養成更加敏感善于觀察的性格,可不知為何,她卻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會說好聽的話,對她人的情緒不甚敏感,親戚也更加不滿她,明裡暗裡陰陽她。
燕南嘉也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不會内耗自己,等到十歲到了外婆家住,她不愛說話的性子也漸漸養成了。
面對外人時,表現出的就是冷漠疏離。
反正她也習慣了總是一個人。
回到宿舍,鹿予望發現劉怡她們還沒回來,她知道兩人這周都留校,應該是跑去買吃的了。
回來的時候,鹿予望想了一路,燕南嘉本來就沒有告訴自己的義務,更何況自己對于她而言隻是個普通同學,近一點講也隻是坐在一塊的同桌而已。
從小的教育讓鹿予望面對什麼都能樂觀思考,這一點在燕南嘉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面前格外明顯。
拿上手機解鎖,她突然想起還沒有加燕南嘉的聯系方式,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一起,驟然要分開她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