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夫人和溫夫人,顯然也看到了林銀柳等人。
腳步一頓,最後還是繼續向她們那個方向走去。
待走近,林銀柳朝她們恭敬行了個叉手禮。
林紫薇不知道來的人是誰,慌亂中,隻得趕忙跟着起身行了個禮。
一個淡定自若,一個慌亂如麻。
溫家兩位夫人颔了颔首,彼此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親生女兒養成這樣,也難怪林奎夫妻想要補償。
溫林兩家議親的時候,林銀柳不過五歲。那時,林夫人剛帶着兒女從鄉下老家搬到長安沒多久。
溫老夫人那時見過她一次,還是個怯怯躲在母親身後的孩童。沒想到一眨眼,就長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除了瘦弱了些,模樣倒也标志。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人家丢了這樣一個親閨女,她想想都替那家人感到心痛。
雖說剛出生就離了親生父母,好在命還算不錯,被林家那刁奴買了去,倒也沒受什麼苦。隻可惜了那林家親生女兒,本能好好長大的,卻吃了十四年苦。
行禮過後的林銀柳不解溫家兩位夫人為何隻是站在那不說話,不安揣測着,她們是不是還在生林家的氣。
為了緩和氣氛,順便給兩位夫人留下個好印象,她隻能壯着膽主動開口:“老夫人,夫人,若是走累了,不如一起坐下歇歇腳。”
溫老夫人喲了聲,有些驚訝:“你還記得我?”
除五歲那年議親見過一次,她可是沒再見過林銀柳,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認得她,溫老夫人能不驚訝嘛。當時可還是個五歲的奶娃子呀。
林銀柳笑,隻是答:“自是記得。”
溫老夫人也笑了,沒想到林銀柳如此好記性,側過臉對兒媳婦說:“既然有緣遇到,就坐一會吧。”
溫夫人自是不會逆母親意思,扶着她坐下。
本就很小的一張石桌,兩人坐下後,更顯擁擠。
林紫薇往林銀柳身邊靠過,内心是崩潰的。
這兩人到底是誰?看起來好嚴肅,給人感覺好可怕。
林銀柳轉過身,輕聲對緊張的林紫薇道:“阿姊也坐吧,莫慌。”
最後那句莫慌,語氣輕的幾乎隻剩嘴型。
林紫薇還能怎麼樣,也隻能跟着坐下了。還好坐下後,林銀柳就借機和她介紹了下這兩人。
得知是溫家兩位夫人,她差點失态到大抽冷氣。
就很尴尬啊,如果沒有錯換人生十四年,這兩人原本應該是她祖母和母親。
好在這會坐下後,她們的注意力都在林銀柳身上。
林紫薇微垂着頭,那藏在石桌下的手,不斷攪着帕子,耳朵卻豎着,聽她們聊天。
溫老夫人輩分高,說話顯然沒那麼多顧忌,一開口就問林銀柳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
林紫薇心一驚,擔心她會說被自己使喚做事。還好阿柳在外人面前,回答還算得體,竟胡說八道說喜歡讀書。家裡喜歡讀書的隻有阿兄一個,她和阿柳可都是看到夫子都頭疼。
别問她怎麼知道,自被接回林家後,母親便為她專門尋了個女夫子,每天必授課兩個時辰,可真是與酷刑無異,她自然要拉着阿柳一起承受。
每天到了上課時辰,阿柳都是一臉視死如歸。
想到這裡,林紫薇嘴角微微上揚。但因為她低着頭,也因為幅度太小,更因為沒人的注意力在她這,自然沒被發現。
溫老夫人聽到林銀柳說讀書,立即在心裡認為,她這回答不過是敷衍,冷笑,又問:“都喜歡讀些什麼書?”
林銀柳答:“這兩年在看《傷寒雜病論》。”
她不算說謊,若是把第一次穿越和溫謙外任後的那一年加上穿越回去5050攢星币的那半年,再加上二次穿越到這來後的這幾個月,總共差不多是兩年,她都在認真看醫書,想要學點醫書,能更加照顧好溫謙。
然溫老夫人聽到後,這次是直接嗤笑出聲,斷定她是個愛耍小聰明的小姑娘。
今日就要讓她知道,靠耍小聰明這種手段是行不通的。
溫老夫人因為溫謙,也研究了幾年藥理,《傷寒雜病論》《黃帝内經》這些書也是反複看了很多遍,自問還有些領悟,于是随口問了幾個問題。
本是想看林銀柳如何尴尬羞憤,卻不料對于自己的問題,她不僅回答的很好,甚至還能說出更多的見解。
本是帶着刁難的提問,一來一往幾次後,真就成了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