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開學快一個月了，秋老虎也快過去了。

整個九月的天氣像極了李媛媛的心緒，又熱又燥。

分科之前的九門課像九個拴在她腳腕上的九個鐵球，牢牢拖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初三的時候化學老師曾說她：“我就等着看你這樣死學數理化，能蹦哒多久。”

但當時這句話沒應驗，不過現在時候到了。

反而是顔娜那種一直以來馬馬虎虎又有點小聰明的人，成了數理化生老師眼裡的寵兒。

第一次數學随堂測驗，顔娜同學力壓留級學霸哥和一衆外國語初中的尖子，以139分的成績拿下了最高分。

李媛媛看着自己卷子上鮮紅的83 ，感覺喉嚨裡堵了一團東西，可她還是要拼命遏制住那些惡毒的想法：

“好朋友衆星捧月，自己深陷泥沼……”

“她要陪我一起差就好了。”

理科不行，文科就更差了，那天，她捧着10分的語文作文站在辦公室挨訓：

“你這到底是什麼文體，簡直是個四不像啊……”

她耳朵裡嗡嗡嗡的，根本聽不清語文老師在說什麼，因為她正在用力接受從小到大第一次語文考不及格的事實。

滿分60的作文給10分，能及格就有鬼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淚眼婆娑了幾天，被折磨了一個月，她連哭都懶得哭了。

畢竟在初三以前，她成績也糟糕過；反正大家也都覺得她考上一中尖子班是個意外。

從前，她以為人生的困境在考不上好初中，在城鄉結合部吃苦就到極限了，現如今，她覺得那不算什麼了，因為沒有什麼比化學老師上課開火車的時候跳過她更讓人無地自容了。

和她一起被跳過的還有一個女生，叫張雪婷，在接連幾次化學考試不及格之後，她也被列入了放棄的名單。

這個女生很奇怪，她以上課發呆被老師點名而聞名。

小何老師說她：“總是在想心事。”

明明每天最早來，成績卻還是一潭死水。

每每李媛媛回頭看後面的黑闆，總能跟她的眼神碰上，次數多了，李媛媛就覺得她在盯着自己看，直到有一次，李媛媛筆掉了，彎下腰去撿，直起身子的時候，才找到了她的目光直達地——一個叫趙俊宇的男生。

李媛媛發現了别人的秘密，悄悄告訴了顔娜。

“我知道。”顔娜很平靜的吐出了三個字。

“誰告訴你的，你怎麼知道，為什麼?”李媛媛上演奪命三連問。

“趙俊宇告訴我的，就說他們好像暧昧過一段時間，然後因為什麼事情鬧掰了，張同學好像一直糾纏不休什麼的。”

“她之前在外國語成績很好的，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一天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