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藜一眼不眨眉頭不皺,依舊笑如春風,翻腕卻是極狠的一刀直接穿透了少閣主的肩。
那尚且年輕不更事的少閣主瞬間松了口,痛呼出聲。
“現下不需你的胳膊了,有人替你還了。”沈藜笑着,緩慢地轉動着手中匕首的柄,疼得少閣主滿頭冷汗,額角青筋暴突,卻死死咬住牙不再出聲。
“不過我同伴的賬還未兩清,你們家的少閣主,先借我們一陣子罷。”沈藜纖細如玉白的手濺了血,卡上了少閣主的脖頸,帶着緻命的美感與優雅,談笑間壓迫之感扼人呼吸,“十息之間,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當然,包括那位中了毒的,你們可也要費心帶走。免得被我一個看不順眼,随手便殺了。”
“華姑娘。”沈藜的目光轉向她,松了眉眼鋒銳,眨了眨眼,溫柔笑道,“來我身邊罷。”
華杳望着她,垂在袖中那隻手忽而輕輕顫了顫,随即另一隻手緩緩握緊劍收了回來。就這般一個人穿過那群狠厲的黑衣人,拖着滿是傷痕的腿,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去。
“華姑娘受苦了。”沈藜看清她滿身的傷痕,目光有些怔地低聲喃喃。
都是方才的電光火石。
她即使挾持的速度再快,也比不過這些職業殺手的刀劍。雖未緻死,卻也一刹那添了累累傷痕。
“不礙事。”華杳冷聲道,“沈姑娘還是莫要耽擱。”
沈藜回了神,移開目光,勾起熟稔的笑,揚聲道:“十——”
領頭人不甘地低呵道:“我們走!”
轉瞬間人散了幹淨。
沈藜利落地尋了袖中一粒藥,掐着少閣主的脖子送了進去,瞧着那人瞬間便昏了過去,放心地将其丢在了一旁。
“喂,壯漢,你還撐得住嗎?”沈藜看向了一旁一直未怎麼開口的沙瓯,随着他一起虛弱地一仰身坐在了地上,傷重得站也再站不穩,也顧不上挑剔。
“去你的壯漢。”沙瓯有些艱難地開了口,本就傷得不輕,方才更是用命牽制着玄三玄四這才讓沈藜得以順利挾持,一劍穿腹就差要了命。沙瓯捂住腹部劍傷,扭頭狠狠吐了一口血後才咧嘴笑道,“老子姓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沙瓯。”
沈藜看着他,看了幾瞬,忽然克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沙瓯也大笑着罵道:“笑個屁啊!”
一旁一向冷着臉的華杳瞧着這倆互相罵着又都笑得停不下來的人,也踉跄坐了下來,忍不住松了眉眼,低下頭,唇邊悄然彎出一抹弧度。
“我有個宅子,我們幾個都撐住,一會兒我便飛信去,讓我主子趕來救命。收屍也行。”沈藜笑岔一口氣,又開始咯血,邊咳邊笑得停不下來斷斷續續說。
“你可趁早閉嘴罷。”沙瓯輕輕拍了拍沈藜的背,故作嫌惡道,“好的不講屁話連篇。”
“我偏不!”沈藜大口喘着氣笑,一拳捶在了沙瓯肩上傷口,疼得沙瓯按住恨不得将她的頭擰下來的手。
“歇一歇。”
還是華杳先冷靜下來,冷冷淡淡開了口,阻止了幾欲打在一處的兩人。
“那宅子在何處?還有,地上這人,如何搬走?”
打鬥的兩人齊齊放下手,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昏迷着的人質。
随即華杳和沙瓯的目光又看向了沈藜。
沈藜無辜道:“隻帶了這一顆。不若……再捅個幾刀試試能不能疼醒?”
華杳瞧着這兩個人,一個左肩被貫穿現在傷口還嶙峋着白骨,另一個更是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閉了閉眼,腦袋疼得嗡嗡響,隻得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