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隊長。"石堀試圖坐起來,被平木詩織一把按回去,她的手指冰涼,帶着微微的顫抖。
"别動!你的生命體征還沒穩定!"她像個操心的母親般調整着點滴速度,藥液在透明管中泛起細小的氣泡,"你知道自己多讓人擔心嗎?"
石堀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群人類真是小題大做,他可是毀滅過星系的黑暗紮基,這點小傷...
"石堀隊員,"西條凪突然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從明天開始,你跟我進行格鬥訓練。"
什麼?!石堀差點從床上彈起來,輸液管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副隊長,我是技術分析員,不是前線..."
"你的近身戰一塌糊塗。"西條打斷他,"毫無章法,全是破綻,完全靠蠻力硬拼。"她眯起眼睛,從貝雷格上調出一段戰鬥記錄,"上次任務報告顯示,你單獨遭遇異生獸時居然用水瓶當武器?"
那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想殺它!石堀在心裡咆哮,表面上卻露出慚愧的表情,"當時情況緊急..."
"就這麼定了。"西條不容反駁地說,将一绺散落的黑發别到耳後,"每天兩小時,直到你能保護自己為止。"
其他隊員紛紛表示贊同,孤門甚至自告奮勇要當陪練,年輕的眼睛裡閃爍着令人作嘔的崇拜。石堀看着這群熱情過度的隊友,突然很想召喚一隻異生獸把基地拆了。
"...謝謝關心。"他最終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指甲在被單下掐進掌心。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石堀立刻拔掉各種監控設備,溜回自己的宿舍。門一關,他就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特制容器——那是用TLT廢棄設備改裝的異生獸飼養箱。
"小黑,我回來了。"他輕聲說,手指在生物識别鎖上劃過。
六隻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随後一個毛茸茸的小生物爬了出來。它大約比家貓小,主體像個黑色的毛球,下面伸出十幾條光滑的觸手,每根觸手末端都有一個小小的吸盤。
"咔咔!"小異生獸發出歡快的聲音,六隻眼睛眯成縫,石堀盤腿坐在地上,讓小黑爬到他膝蓋上。異生獸幼體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觸手輕輕纏繞着他的手指,吸盤傳來輕微的吸力。
石堀用手指梳理着小黑背部的絨毛,感受着那冰涼光滑的觸感。這是他三個月前在一次任務中發現的特殊異生獸幼體,不是他制造的,卻不知為何對他表現出異常的親近。
也許是感應到了他體内的黑暗本質,也許是把他當成了同類。無論如何,石堀決定留下它——部分是為了氣諾亞,部分是因為...好吧,他承認這小東西确實挺可愛。
"今天真是糟透了。"石堀倒在床上,小黑爬到他胸口,"那群人類居然要訓練我格鬥?我!黑暗紮基!"
小黑發出咔哒聲,六隻眼睛眨巴眨巴。在夜襲隊所有人眼中,他是光之戰士;隻有在小黑面前,他才能做回紮基。
"最可笑的是西條凪,"石堀繼續抱怨,小黑的眼睛随着他的話語忽明忽暗,"她以為我的戰鬥方式有問題?哈!來訪者設計我時就沒考慮過什麼'防禦姿态',我是一個完美的生物兵器!"
小黑用觸須卷起枕頭一角蓋在他身上,像是在給他蓋被子,他靠在床頭,思緒飄回來訪者的實驗室。那些白色牆壁上永遠沾不淨的血迹,冰冷的機械臂,還有科學家們記錄數據時冷漠的眼神。
那些科學家從未把他當作生命體,隻是一個可以随意調試的武器。戰鬥時受傷?沒關系,反正能自我修複。戰鬥風格太粗暴?效率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甚至沒教過我如何保護自己。"石堀對小黑暗說,聲音裡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落寞,"一次都沒有。"
小黑安靜地趴在他胸口,六隻眼睛閃爍着微弱紅光,像是理解了主人的情緒。
石堀歎了口氣,從床頭櫃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滴黑色液體——這是他偷偷攢的濃縮黑暗能量。小黑興奮地吸食起來,身體微微發光。
"隻有你理解我。"石堀撫摸着它光滑的皮毛,"那些人類,還有該死的諾亞,都把我當什麼了?"
進化信賴者突然在抽屜裡震動起來,縫隙處漏出淡淡的金光,在地闆上畫出一道閃爍的細線。石堀厭惡地瞪了它一眼,"閉嘴,我沒在跟你說話。"
小黑警惕地盯着抽屜,幾根觸手戒備地豎起,如同感應到威脅的貓。石堀忍不住笑了,"你也讨厭它,對吧?"
他伸手拿過進化信賴者,在指間翻轉把玩。這東西在來訪者的檔案中被稱作"諾亞的碎片",理論上應該隻是工具,但石堀越來越确信它有自己的意志,或者說這破玩意就是混蛋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