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廷也就明白了,順便提出謝母邀請她去住一陣。
顧清音楞了楞,有必要麼?
謝正廷:“别的我也幫不了你,萬一對方回過神來或是死纏爛打,你一個女孩子容易吃虧。再說,就算沒有這件事,爹娘也是要來接你的,他們與顧叔顧嬸那樣要好,見你孤零零一個人總是不落忍,你就去住一陣,權當隻是讓他們安心。”
顧清音心中感動。
謝正廷句句都在為她考慮,再推辭就顯得不知好歹了。
何況謝正廷說的是對的,離得近,接觸的可能性會大,萬一被蕭惟凜看出端倪。
顧清音同意了,又道:“關于經營鋪子,我一竅不通,正好可以多多請教伯父伯母與謝大哥。”
她也想通了,在家裡枯坐,很難發現真相,還不如離謝家近些,邊看邊做打算。
說定了,顧清音就去簡單收拾,留謝正廷自己在書房裡等。
發現顧清音竟然帶了筆墨,謝正廷露出驚訝的表情。
顧清音微笑解釋:“我沒有别的消遣,閑時寫寫字打發時間。”
這一點她說的是真心話,她這個人性子比較沉悶,不擅長交朋結友,遇見事了隻能靠自己琢磨,從那些過去的人的事迹裡找解決之法,靠寫字練字靜心。
謝正廷了然,接過顧清音手裡的筆墨,帶着錦瑟一行三人離開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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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既然決定看在顧清音的面子解決謝家的事,蕭惟凜找來楊墾商量。
楊墾很震驚:“殿下打算對盧知州下手?之前不是說先靜觀其變?”
蕭惟凜突然覺得楊墾有些呱噪。
興甯府最早開始改田為桑,但興甯府并非他的勢力範圍,他原本不打算現身。
理由很簡單,人很奇怪,常常會因為立場與喜好的緣故,哪怕明知對手是對的,也會為了反對而反對。
他想改進新政,但興甯府暫時并非他的勢力範圍,容易遭到三皇子同六皇子的反對與阻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有必要為了彰顯存在為改進新政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的計劃是從旁幫焦充完善新政,并借焦充之力在興甯府這邊推廣。有了興甯府這邊成功的例子,其他州府推行起來會更加順利。
畢竟整個天下都是他的,等江南的百姓過好日子,自然有人傳頌他的功績。
至于盧修平,已經調查過此人,除了推行新政時頗為激進,有些貪财,倒也沒有大的過錯,在新政面前可以将他放一放。不過,妻妹的夫家在盧修平的任上出事,那就得管一管,最好在他離開興甯府前往江南其他府之前杜絕後患。
蕭惟凜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公事公辦道:“你派人跟着盧修平,看他和哪些人來往,然後事無巨細禀告于我。”
楊墾懂了,殿下已有決斷,于是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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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今日休息,楊墾計劃帶着楊墾夜遊江城。
到了傍晚,一行人收拾妥當出門。
既是夜遊,重在閑适輕松,蕭惟凜決定步行,隻帶了聽風和楊墾,餘禮順帶了四個侍衛在暗中接應。
出了門,蕭惟凜下意識看向隔壁。
巧的是,隔壁的大門也幾乎同時打開,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蕭惟凜給楊墾使了個眼色。
楊墾會意,笑着喚了聲顧姑娘。
原本側對着楊墾的顧清音神色一僵,給并排的謝正廷使了個眼色。
錦瑟還記得顧清音交待她的,不讓蕭惟凜看見她,不動聲色轉身,低下頭。
顧清音暗吸一口氣,轉身,微笑開口:“楊公子。”她同時看到了楊墾身邊的蕭惟凜,一視同仁打招呼:“蕭公子。”
心裡有數後,謝正廷腦中也有了應對之法,跟着顧清音看向二人。
楊墾知道蕭惟凜對顧姑娘格外關注,知道他也好奇,看向謝正廷疑惑道:“這位是?”
顧清音無法忽略蕭惟凜探究的目光,臉上還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向兩人介紹:“這是謝家商行的謝大公子。”
謝正廷記得顧清音的交代,同兩人相互見禮。
蕭惟凜暗暗點頭。
謝家商行在當地也算響當當,謝大公子生得高大俊朗,看起來也穩重踏實,同妻妹站在一處,倒是般配,就是門第稍微差些。
楊墾看到背對着的丫鬟和楊墾手裡的包袱,好奇:“顧姑娘這是打算出門?”
顧清音點頭:“受謝伯母相邀,去謝家住一些時日。”
蕭惟凜聞言皺眉。
商家重利,有時稱得上不知禮。
顧、謝兩家雖有婚約,畢竟沒有行過大禮,她姐姐是個最重規矩與體統之人,她一個小姑娘這樣住過去,她姐姐怕是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