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麼給老子快點!這地太滑了!”
那人費勁的蹲下,聽到他這句話,眼裡劃過狠厲,一腳踩在他手背上,痛的陳輝大罵,他佯裝慌亂的道歉,卻趁機把他踹了下去,陳輝錯愕憤怒,但被海水淹沒再也說不出話。
然而他不知道陳輝掉下去的真正原因,直到他習慣性的伸手去摸石錐,卻碰到了尖刺,而腳底突然騰空,他驚喝一聲臉色聚變,急忙揮手想要抓住什麼,等他不假思索一把握住的瞬間,劇痛席卷全身,慘叫一聲松了手,秒厘間數字掉了許多,終于有人的思維從冰寒中脫離緩慢運行起來,“前面一定有異常,大家謹慎點,後面的人不要擠,先原地停下。”
張陽喊了一嗓子,把暈暈乎乎的人給震的清醒了些。
第一個人吸着鼻子,小心翼翼的擡腳往前探。
發覺懸空吓得心裡咯噔一下立馬把腳收了回來。
連叫幾聲:“卧槽是是是懸空的,這裡的路是斷的!”
“導航是可以過去的,那要是斷了,不就白走這麼久了!”
“我、我試試跨大點,你抓着我點。”身邊的人緊握着他的胳膊:“一點一點去探。”
“我這電筒沒電了,後面還有嗎?傳過來看看!”
中途的單亭取下往前傳。
光一打,前面的景象照了出來。
原來山壁不僅向裡凹了一小截,也不是在一個平面上,往下跳就行了,也沒有徹底的斷空,還相連了一部分,隻是斜坡的角度很小,就以為是空了,即使發現到,也慌張的沒時間去穩住身體。
“光滑的石壁沒有了,從這裡開始,都是山體,有很多的藤蔓,還生着尖細的刺。”
“我抽到的手套!還以為倒黴呢,哈哈運氣不錯。”
“那就隻能用衣服先裹着手掌了。”
“兌換的那麼多帳篷還是床單,真是太可惜了,算了不能想,越想越抓狂。”
“哎!那前一個走過去了說一聲啊,不然都不知道哪裡下腳不一樣。”
就這樣一個傳一個,上一個人在下面扶着點跳下去的人,将小孩抱下去,相互幫忙,直到最後的林理禅也跳了下來。
衣服裹得很厚,刺紮不進去,但也很難握住藤蔓,所以幾乎是一步一頓的速度在前行,還要照顧小孩子。
“都注意前方,以防再出亂子,再堅持堅持,很快就要天亮了!”
不知道是誰氣勢雄厚的大吼。
但比他聲音還大的是無數人肚子的咕噜聲。
詭異的寂靜片刻,一個小孩癟着嘴眼淚汪汪:“嗚嗚好害怕,好餓,我要回家,我要媽媽——”
身邊的大人連忙哄着,一邊大聲怒罵把這麼多小孩牽扯進來!
可也無能為力。
他們自身安全都顧之不及,更别說拿楓草兌換了。
前幾名的ID号消失,很明顯就是陳輝他們幾個。
在這裡不能蹲下,也不能靠着,而且海聲越發的近了,仿佛就在耳旁。
藤蔓上遍布棘刺,小孩根本受不了,隻有兩個年長的一手扶着藤蔓一手拉着小孩,這種疼痛是細密的,是不斷的刺進皮肉再抽出,反複無數已經是濕漉漉一片,血腥味随着風飄動。
刹那間恐怖的嘶嚎聲呼嘯而來,是從前方傳來的。
衆人緊繃神筋,大氣都不敢出,“是...什麼聲音,這裡也有野獸嗎。”
“是氣流。”幾個人異口同聲說着,隻有他們周邊的人聽得見。
單亭:“前面應該是轉角,風的方向不同,看導航是往左,我們也是往左的方向,所以那裡有垭口,風是從右邊來,聲音低沉嘯叫,說明峽口不會太寬,但越窄氣流的沖擊力越大。”
他兌換出背包,伸縮照明燈放包裡,繩子往前傳。
氣流非人力可抗,他們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奚湉碰了下藤蔓,刺痛,滲血,如果可以,她想當第一個人。
“為了活命,如果繩子拽不住,距離不止,最近的隻有藤蔓,死死抱住藤蔓蕩過去。”
擴音器讓單亭铿锵但殘酷的話傳入每個人耳裡。
“轟!”第一個人跨過去的瞬間就被氣流撞了出去。
連一個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第二個人顫顫巍巍,抑制不住的哭腔讓他憤怒的大喊:“滾你媽的琨域,粉碎吧這個鬼空間!”一邊把繩子綁在腰上,一邊抱住藤蔓用力上蹬,同樣沉默的撞擊聲,那人牙呲欲裂,雙目瞪得極大,死咬着牙不松手,哪怕整個人都飄在了半空,強大的氣流撲面而來快要窒息了。
“快把他拉回來!”
衆人合力用力拽,蘇北朦看着數字-1,垂下了肩膀。
哭泣聲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崩潰的女生,彌漫着心如死灰的氣息。
“想活下去,好難啊。”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氣後,她主動跳了下去。
是幾秒?還是幾分鐘,人數不斷減少,身體的疼痛比不上絕望。
或許這才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