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詢問沈時樂和夏晟昭的時候,俞俏一直安安靜靜的在邊上看。
俞俏看不出其中每個人的眼神更深的含義,還是告訴江池,讓他有個決斷。
“江池。”俞俏開口
“剛才你和沈先生還有夏先生聊天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眼神和動作。”
“噗嗤”
俞俏還沒說完呢,江池就笑了一聲,給俞俏打斷了。
“沈時樂和夏晟昭都和你差不多大,你叫他們先生,那叫我怎麼還是江池呢?”
“哎呀,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今天隻和他們見了個面,話都沒有說,不熟悉沒有親近的稱呼不是很正常嗎?”
“那你今天和尚妖妖說了幾句話,為什麼還叫她尚小姐?”
俞俏看似乖巧溫和,但還是不太願意和其他人交流,對大家都是一種一視同仁的禮貌。
他真的很很像一種小動物,喜歡但不會主動去拿,而是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要人在他身後推他,推一下走一步。
在回來的路上和越盛岐相處時間了以後,至少可以說是點頭之交了。
江池也不逼他,在他眼裡,俞俏已經很棒了。
江池揉揉俞俏的腦袋,見他答不上來也不逼他,貼心的轉移話題。
“你剛才說他們的眼神和動作有些奇怪是嗎?”
俞俏也順着他繼續說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但我能感覺到尚小姐不喜歡夏晟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夏晟昭對她好像還挺喜歡的。”
俞俏猶豫一下,反正是和江池,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或許說是迷戀會更準确,他一直在聞尚小姐的香水,故意的。”
江池當時也有注意,但當時俞俏看着就像是在發呆,他沒有想到俞俏還能注意到這些。
“很優秀”
直白且真誠。
江池一直在學着去照顧這麼大的還不夠成熟的小孩。
他總覺得這麼大的小孩應該給他鼓勵、信任和毫不猶豫的贊揚。
盡管江池從不曾如此直白的去贊揚任何人,但俞俏總是特别的,他總會帶起人心中柔軟發光的漣漪。
俞俏一個人生活流浪了那麼久,像一個在泥裡呆慣了的小孩,被人扶起來,用繡了他說不出名字的花樣的白蕾絲手帕一下一下的擦拭他的手 看着白色的手帕被自己弄髒、玷污。
懵懂,疑惑,羞恥,害怕。
俞俏和其他小孩一樣,但又和其他小孩不一樣,他會抽回自己沾染上泥巴的小手,放到衣服内裡擦幹淨了再小心翼翼的伸出來,眨巴着大眼睛,希望你還願意牽住他。
或許,抽出髒污的手是自卑,伸出幹淨的手是俞俏。
……
俞俏開着摩托車回去,已經黃昏了,太陽光都是黃黃的,一路上的風撫過他的臉又迅速離開。
對于俞俏來說進入特别試驗組是一個挑戰,他不敢确定他能夠和其他隊員相處融洽,但他又隐隐向往着,這個隊伍裡有他依賴的江池,可能會進入隊伍的尚妖妖和沈時樂看起來也不讨厭他。
俞俏把車停在樓下,藏起來鎖好邊爬樓邊從口袋裡掏鑰匙。
樓梯道的窗口透出來的光照在了俞俏腳下,将俞俏家門口那一小片地分成兩半,門前無光,透着灰色的色調。
俞俏上樓的腳步一頓,摸鑰匙的手轉而去摸藏在腰間的槍,不間斷的按照剛才的步伐慢慢上樓……
在到達樓梯口的一瞬間,抽出手槍對準門口的那個黑影。
“誰?”
黑影像年久失修而生鏽的旋鈕,轉過來的動作一頓一頓的。
“俞,俏。”
越盛岐的聲音還是很沙啞,像當時俞俏第一次見到他時。
俞俏舉槍的手微微松了松,越盛岐卻像是耗盡了的力氣暈倒在了他的腳邊。
俞俏被吓了一跳,蹲下身用一隻手推了推越盛岐,見他沒有反應後觀察了一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才把槍收起來。
“越哥,越哥”
俞俏大緻檢查了一下,越盛岐身上有很多外傷,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不過臉色很差。
他想把人扶進去,但是越盛岐這一身肌肉不是白長的,俞俏那個小身闆怎麼可能輕易扶起來。
俞俏把手放到越盛岐腋下,想學着人家抱小孩一樣給人抱起來,差點沒自己一頭栽下去。
俞俏脫力坐在邊上喘氣不斷。
總不能讓越盛岐就這麼躺在這裡吧。
休息了一會兒,俞俏就轉頭把門打開,兩手拉着越盛岐腳腕,一點一點的把人往門裡拉。
還好他家門檻低,不然他還拉不進去。
俞俏給人拉進門已是不易,現下越盛岐就大喇喇的躺在他家地闆上。
俞俏就癱在沙發上邊喘氣邊給江池打電話。
“俏俏,怎麼了?”江池的聲音很快響起。
“呼,越哥,他在我家。”俞俏氣還有點喘不勻。
“越盛岐在你家?他在你旁邊?他帶槍了嗎?”
“啊?”俞俏下意識就順着江池說,“好像帶了。”
江池站起身就往外走,俞俏還隐約聽到高耀忠喊他的聲音。
“他威脅你了?你有沒有受傷?我馬上過來。”
俞俏知道江池誤會了,趕緊跟他解釋。
“我很安全,你别急着過來。越盛岐暈在我家門口了,我給他拖進來了,但是我力氣小,打電話給你是問你有沒有空來和我一起把他搬床上去,我搬不動他。”
江池急着往外走的步子停下來了。
高耀忠看他不急着走了,調侃他,“喲,老房子的火自己滅了?”
江池笑笑,也不在意。
“等着我回去滅呢,十萬火急,就不和您聊了。”
看他散漫的樣子倒是一點都看不出十萬火急的樣子。
“記得趕緊定下最後一位成員,你早點定下,我也好打報告不是?”
“知道了,少操心,小心老得快。”
江池開車比俞俏熟練的多,速度也就比俞俏快上不少,到俞俏家門口也不過就過了一會兒。
江池掏出鑰匙進門,就看見越盛歧四肢大張的躺在地上,江池剛擡起的腳差點就要踩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