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趙小雅說,“謝謝老師,我先回教室了。”
“好。”
…
“啪。”
一顆糖落在朗宣辦公桌上。
她擡眼看去,是劉老師。
“最近看你總走神,沒休息好啊?”
朗宣摸起糖拆開包裝紙,“有點。”
“擔心你班學生吧?”劉老師沒有信她的話,拆穿道。
朗宣沒作聲。
“要我說啊,人各有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别這麼執着,勞神費心還是自己遭罪。”
“談何容易。”朗宣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不是她說不執着就能不執着的,從未來回到易笙笙四歲時,什麼都不做就循環往複,邁出去一步又到了朗老師這個年代,下一步走不好搞不好又得重來一遍。
劉老師隻當她是善心大發,非得把學生捧在手心哄才罷休,“多休息吧朗老師,憂思不要過重,身體重要。”
朗宣點了點頭,“我知道,多謝劉老師關心。”
“小事兒。”
下午沒課,朗宣索性起身回家,休息半天晚上再回學校看看。
出了校門,她突然做了一個決定,電話探訪一下易笙笙父親。
她找了處僻靜的小茶館,關上門後撥通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喂?”是稚嫩的女聲。
沒等朗宣出聲,女聲對着那頭喚道:“姐!你班主任電話!”
那邊很快沒了聲音,就在朗宣以為電話被挂斷時,易笙笙接了電話,“朗老師好,我會盡快返校,您别擔心。”
“好的,有事給老師打電話。”朗宣想起方才的女聲,問,“方才是喜喜?”
易笙笙又沉默下來,“……是歡歡。”
“妹妹也沒去上學?”
“今天發燒,沒去。”
“你還好嗎?”
“還好。”
“沒有生病。”
一句話拆成兩遍說,朗宣能感覺到她的如芒在背,梗着頭皮說:“照顧好自己,早點回學校上課,學習……盡量不要落下。”
“我知道,老師再見。”
挂斷電話後,朗宣在茶館枯坐了一下午,終是沒有回家。
易同學過強的心理防線讓她一籌莫展,到這裡已經快一個月,仍是沒有任何頭緒,反倒給她抛出了不少難題。
易笙笙返校是在一周後,彼時學校正籌備月考,她剛進教室便看見周圍的同學在搬她的桌椅。
不知道是誰叫了句“笙笙你回來了?”,班級同學紛紛看向她,空氣靜了一瞬,很快活躍起來,“歡迎回來!”
易笙笙站在原地怔忡許久,笑達眼底,“謝謝大家。”
她過去放下書包,對周圍的同學說:“我自己來,謝謝。”
給她搬桌椅的是個女生,聽她這麼說便一把按住她的手,“别,我來就行,你得先去找朗老師報道,她特地交代過。”
易笙笙收回手,“好吧,麻煩你了。”
女生揮揮手讓她趕緊去。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她刻意放慢了步子,臨到門前更加躊躇,轉身想走卻迎面撞上了隔壁班的劉老師。
“找朗老師啊?”
“嗯。”易笙笙點頭。
“進來吧,你們老師在呢。”
伏案書寫的朗宣聞聲擡頭,見易笙笙跟在身後有些意外,“回來了?怎麼不提前告知老師一聲。”
“沒來得及,這會來跟您報個到。”
“行呢,爸爸身體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
“那就好。”朗宣颔首,拿起筆繼續寫,“去教室吧,明天月考,你趁着晚上自習多看看落下的功課。”
“老師。”
朗宣沒有擡頭,“嗯?”
“其實您不必特别關照我的。”易笙笙似是鼓了很大勇氣,終于把這話說了出來。
朗宣寫字的手一頓,覺得這話莫名耳熟。
與她在日記裡看到的易笙笙詢問朗老師為什麼幫她背後的含義一樣。
這是第三次,隻不過這一次易笙笙不再以詢問的方式,而是直接提出訴求。
朗宣也問過這個問題,朗老師為什麼如此關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