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了信件,正要去看,豪幹雲竄入了帳内,盯着信奔了過來:“怎麼個大捷?”
着實是大捷,百獸軍雖然抵擋不住那傀兵,可對付人族卻是綽綽有餘,倉昭已然将人族趕出了獸族疆域,殲敵六千餘人,俘虜兩千人,寫信的時候正在與人族對峙。
“漂亮!昭侯爺若是也有神魂之力,并不輸于王上!”豪幹雲喜道。
玄白面色如常,看了眼榻上,若是阿冶若是醒着,應當也會很高興吧!
帳中冷風吹進來,玄白不禁咳嗽了兩聲,豪幹雲聞聲看了過去,見玄白唇色發白,面無血色,站立在案前,似搖搖欲墜,看到了案上堆積的符咒和一旁的藥碗,輕輕歎了口氣,正欲出去,玄白叫住了他,将案上的符咒整齊,交了過來,道:“這些也分發下去吧。”
豪幹雲接過,道:“王上他.......”這兩日他每天都拿一沓黃符出去,若是王上醒着,定然要将他這個幫兇生吞活剝了,可那傀兵随時會來,王上又昏迷着,若不用這符不知能撐到何時......也不知那些仙門之人是否會來。
玄白又咳了兩聲,道:“你不說便是。”
豪幹雲無奈,俯身連同一旁的藥碗一起帶了出去。
玄白轉身,正要去收拾筆墨,忽聽得後面傳來聲音:“他不說什麼?”
“阿冶——”終于醒了,玄白快步走了過去,想要去探他脈搏,下一刻,倉冶卻直接攥住了他左手手腕,撩起袖子往下拉去,一道蜈蚣一般的傷疤印入眼中,這是舊傷,那下方,幾道淺淺的紅痕印在白淨的小臂,是這幾日的新傷,術法可讓傷口愈合,可卻抹不了這疤。
倉冶看着那紅痕,眼簾撲動,心中發痛,要說什麼,終究隻吞了吞口水。
玄白知曉他的意思,緩緩往上拉袖子,道:“我與你一同守着!”
倉冶垂下了頭,耳尖耷拉,細細的絨毛微微撼動,緩緩地,他拉過了那手腕,輕輕吻了上去,玄白往後一縮,想抽回手腕,倉冶卻攥的更緊,又朝他肩側看去。
“上過藥了,”玄白看着他的目光,急道:“已經快好了。”上次的事情,仍然曆曆在目,言語中不禁帶了絲慌張。
倉冶卻是微微笑了,拉過了他另一隻手,太過冰涼,攥在手心,問道:“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為什麼那樣照顧他,為他擋刀,替他承受這些?一開始是認錯了人,後來呢?又是為什麼?
玄白身子朝後躲了躲,微微低了頭,卻不似在思索。
“為什麼?”倉冶湊近了過去,歪頭看他,身前的人發稍蹭在他耳畔,梅香若有若無,倉冶捏了捏他的手,詢問的目光再次探去。
太近了,玄白終于抽出了手,微微後仰,卻也沒有挪動,仍舊坐在床邊,隻是搖了搖頭,神色如常,一般的冷峻,他已然習慣了,哪裡有什麼緣由呢,許是道義吧,修道之人,守護天下蒼生,不是很正常麼?何況守護的是他呢?
倉冶眸中似閃過一絲失望,卻似不在意道:“傻!”
大約神志還未曾完全恢複,糾纏無用,玄白欲起身離開去叫鶴醫官,剛轉身卻被拽住了袖子,聽得倉冶又道:“餓了......”眸間似有些委屈。
玄白輕輕一笑,道:“我去找些吃的。”一抽袖子,擡腳便走,倉冶手中一空,沒有抓住,張口欲說什麼,帳中便沒了人影。
倉冶:“......”
隻好起身去幾案邊看看近昏迷這些日子是否有事情待處理,方拿起一卷章,突然間,金鑼之聲大作——
“敵人突襲!敵人突襲!”
“突襲!”
“布陣!防禦!”
“快去報——”
霎時間,營地吵嚷聲不絕于耳,倉冶随手撈起戰甲,便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