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又一名學生有序地進入眼前建築。
很快,殊黎被點到,她跟上前人的步伐,走進大禮堂。
一進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溫度瞬間降了幾度。
殊黎細微地蹙了蹙眉。
她聞到了血腥味。
正前方最中心是大大的圓形表演高台,以台面為範疇頂端安裝一圈大燈将高台照得明亮。
其餘區域一概是黑壓壓無光的座位。
進來的學生按照從前往後的順序在中間區域的座位坐下,殊黎按照順序在第三排靠過道坐下。
十分鐘後,随着最後一名學生坐好,大門轟然關閉。
像是某種訊号,不少人臉色被吓得煞白。
而恐懼的中心,是從評委席跳上高台的少女。
是的,少女。
她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纖細的身體嵌套在一身粉白的洛麗塔公主裙裡,金色的卷發垂落在肩頭,一雙湛藍的大眼睛忽閃着看向座位區的所有學生,櫻粉色的嘴唇勾起燦爛甜美的笑容。
看上去簡直像一個櫥窗裡精美的粉色洋娃娃。
如果忽略她的腦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話。
很快,洋娃娃說話了,她的聲音像她的外貌一樣甜美,像浸了大罐的蜂蜜,婉轉動聽,卻令人生寒。
“歡迎各位同學參加本期的文藝彙演,廢話不多說,我們開始第一輪表演!”
她笑嘻嘻地轉動着腦袋,蹦蹦跳跳地推了個摞滿劇本的小車,湛藍的大眼睛忽閃着掃過第一排的學生。
“誰先來?第一輪人數為5。”
空氣一片寂靜,被目光觸及的學生匆匆低下了頭。
顯然,沒人想主動報名。
洋娃娃的高高揚起的唇角逐漸下撇,是不高興的弧度,她“轟”地一聲跳下表演台,小洋鞋将地面跺出深深的裂痕。
她“哒哒哒”跑到第一排的男生面前,瓷白的手指擡起他死死低垂的下巴。
“就你了。”
她一把揪住男生的頭發,薅蘿蔔般把人硬生生從座位拽出扔到高台。
伴随着骨節與台面碰撞的咔嚓響聲,男生慘叫一聲,鮮血從額角滲出。
洋娃娃還沒有點夠,她順着男生的座位往旁邊數了四個,寶石般湛藍的眼眸泛起惡劣的笑。
“你、你、你,就你們幾個,上去抽劇本,把他扶起來。”
被點到的幾人不敢吭聲,乖順上台,抖着手把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生扶起,去抽推車上的劇本。
劇本被坐了隔層,每一層代表一輪,第一層有五份劇本。
說是劇本其實就是一頁薄薄的紙,上面寫滿了對話,一頁紙對應一個身份。
為了“公正”,寫字的紙倒扣,隻露出空白那頁。
一陣悅耳的鳥叫傳來,洋娃娃金燦燦的卷發微微蛹動,鑽出一隻幽藍的夜莺。
它扇動着翅膀飛到推車的把手上,豆豆眼冷冷凝視躊躇的幾人,突然口吐人言,聲線怪異高調——
“江曉翠,你第一個來。”
江曉翠白了臉,不敢違抗,抖着手伸向第一張劇本。
指尖即将觸碰到紙頁時她猶豫了一下,忽然咬牙抽取了中間那張。
夜莺啄了啄羽毛,沒管她,隻是催促下一位。
這廂江曉翠抖着手翻開背面,眼睛猛地睜大,狠狠地松了口氣。
“江曉翠,飾演樹。”
她之後的男生見狀放到劇本上的手指連忙下移,選了最後一張。但他的運氣顯然沒那麼好,一臉慘白。
“李學文,飾演王子。”
沒一會兒,五人抽選完畢。
王子、公主、女巫、樹、獵人。
很明顯是個童話風的故事。
推車被夜莺扇動着翅膀移開,洋娃娃興奮地坐回評委席,專注地看向表演台上穿着校服的五個學生。
夜莺報幕——
“第一輪文藝彙演,血公主,開始!”
江曉翠舉着代表樹的牌子站立在舞台中央,一動不動。
公主踉跄着從舞台邊緣跑到樹下,“她”看上去很虛弱,額角還滲着血。
沒錯,“她”就是被洋娃娃第一個扔上來的男生。
抽角色并不看性别,隻看運氣。
公主手裡還捏着劇本,“她”迅速瞥了一眼台詞,演技拙劣的依靠在樹的腿上,結結巴巴地念:
“啊,走了這麼久,腳好疼,教母在上,為、為什麼偉大的國王想要囚禁我?我難道不是他最寵愛的女、女兒嗎?”
殊黎:“?”
等等,這個台詞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桀桀桀桀桀......”被刻意夾起的嗓音傳來,飾演女巫的女生走到公主面前,彎下腰去撫摸公主的臉頰,柔弱的公主無力的偏頭試圖躲避卻被狠狠捏着下巴牢牢固定。
“我美麗的公主,整個王國最可愛善良的小公主,你想跑到哪裡去呢?哦别用你這克赫山的雪水一樣清澈的眼眸看我,你知道的,國王指定了要我把你抓回去.......”
飾演公主的男生任由對方用指腹緩慢摩挲着他的臉龐和嘴唇,臉色格外難看,但還是要勉強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