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質問、哀求甚至是威脅,保安就是咬死了不讓他們離開校園。
校門外的白霧依舊彌漫着,在陽光的照射下不透一絲縫隙,像是緩緩流動着的牢籠。
前所未有的意識告訴這波誤入此地的外來者,他們逃不出去了。
一直安靜站在王斌身邊的胡小偉突然動了,他身材瘦小,趁保安和王斌拉扯的期間猛地蹿了出去。
保安沒有攔他的意思,冷眼看着胡小偉順着大開的保衛室一路跑到了校門外,在濃濃白霧分界線前轉身。
“不.....我不要在這裡待了!!”他的精神似乎極差,一夜未睡的雙目布滿了殷紅的血絲,歇斯揭底,“老子不跟你們這群傻叉玩了,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在這哈哈哈哈哈!”
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他興奮地抖着腳尋找記憶中來時的青石闆路。
在哪裡......
在哪裡???
在哪裡!!!
濃霧吞噬了一切,昨夜香樟樹下的青石闆路早已消失不見,胡小偉像隻失去方向的螞蟻,不斷盤旋、試探。
但隻有霧,隻有這該死的霧!!!
胡小偉伸出指尖試探性地探入霧中,下一瞬潮濕無害的霧氣迅速遊動了起來,似聞到血腥的鬣狗朝他距離彙聚......
他驚叫一聲,下意識要抽回手,就見霧區中竟猛地探出一隻霧氣形成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後撤的手腕,将他不斷掙紮的手掌整個折斷!
“啊啊啊啊啊————!!!!”
被瘋狂湧動的鮮血浸透的斷掌跌落消失在霧區之中,濃霧湧動,薄薄的白色霧氣向下擴散,一點點将地面淋漓的血點覆蓋,化作霧舌慢慢舔舐幹淨。
胡小偉慘叫着癱倒在地,右手腕整齊的斷口噴射的鮮血将他半個身體染成了觸目驚心的顔色。
比疼痛更強烈的求生欲讓胡小偉迸發力量朝校門口爬着逃離身後虎視眈眈的吃人濃霧,不住地發出哀求——
“救救我....救救我......嗚嗚嗚嗚好.....疼.......”
之前還想跑的幾人已被這白霧的殺傷力吓到頭皮發麻,見渾身是血的胡小偉還不停的向他們求救,好歹在同個宿舍睡了一晚上的王斌站不住了,下意識想出去救人。
“别去。”殊黎攔住了他,示意他看向保安。
保安大爺沒有絲毫要阻止他們出門的打算,似笑非笑,完全沒有了先前強硬攔截的姿态。
簡直像是迫不及待等他出去一樣。
胡小偉還在撕心裂肺地慘叫,他幾乎要到達校門口的欄杆,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色拖痕。
這個距離,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直接從欄杆下把人拽進來.......
王斌咬了咬牙,他對上一旁蕭傑的目光,兩人點了點頭,就要行動時耳畔傳來熟悉的涼涼女聲——
“你們沒發現,他流的血量不太對勁嗎?”
殊黎指了指那聲音嘹亮的血人,目光平靜。她能清楚地“看”到,在胡小偉剛出校門口時,整個人就被異化了。
速度很快,快到不正常。
王斌幾人卻不平靜了,簡直是後知後覺地毛骨悚然。
怎麼會有正常人渾身被血浸透了還能這麼有精神的,不,不對,這個出血量......真的是正常人嗎?
見被發現,“胡小偉”凄慘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怨毒,他恨恨地瞪向揭穿他的殊黎,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啦.....好啦.....”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
保安假惺惺地走到了“胡小偉”身邊,彎腰迫不及待攆了把鮮血放入嘴裡,臉上不自覺露出享受的神情,像是品嘗到了什麼人間美味。
“恁個信球!”“胡小偉”臉色一變,毫不客氣地怒罵還在偷喝他身上血液的保安,聲音變得低沉怪異,還帶着口音,“讓恁裝讓恁裝,裝過頭了一個人也沒騙過來!”
這熟悉的腔調讓昨晚住過男生宿舍的王斌幾人都傻眼了,“這....這不是那個宿管的聲音嗎......”
被甩鍋保安不樂意了,他一把抓住“胡小偉”血淋淋的胳膊,“我已經盡量在職責下放水了,你可不能耍賴,這具身體要給我一半...不,一大半!”
“噫!”更不樂意的是“胡小偉”,他怒目圓瞪死活不讓拽胳膊,“去球吧恁個老鼈一,這人本來就先犯了俺規則本來就該給俺,要不是恁說可以多騙幾個俺昨晚上就把人給吃了還能留到現在?恁辦事沒辦上還找俺要說法來咧!!”
血肉在手,保安怎麼可能放過到嘴的鴨子,但對方說的又沒錯這人本來早應該在昨晚上就被宿管吃了,隻不過因為貪婪其他幾具新鮮血肉,一合計來了個騙人觸犯校規的計謀,隻是人人沒騙到,反倒是唯一一具血肉成了分割的難事。
他搓了把臉上的褶子,忍痛割愛,“那就這個胳膊,這個胳膊還有這個頭給我,不能再少了,沒有我把血肉送回你宿舍樓你還吃不了!你可出不去宿舍樓。”
“哼!”
見一血人一保安光明正大開始分配撕扯胡小偉的屍體,除了殊黎其他人都忍不住捂住嘴别過頭,吓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