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和外面的很不一樣,色彩暗淡畫面抽象,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
蘇曼把這幾幅畫遞給谌宸,他看了看,然後拿起了手機。
孟枳禾這幾天沒有工作的心情,于是将近期的工作都延後或者轉交給了其他同事。在接到谌宸的電話後,她立刻趕到了杜槿的家中。
拿到那些畫作之後她也很意外,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杜槿畫過這些。
谌宸說她是杜槿的心理醫生,讓她幫忙分析分析,看着那些畫作她卻隻覺得觸目驚心。
她看到的第一張畫作,畫的是天空下着紅色的雨,底部有一個團黑色的東西,杜槿畫得很抽象,孟枳禾也不知她在表達什麼。
第二幅畫整個畫面都是黑的,上面有一隻巨大的眼睛,周圍是許許多多的小一些的眼睛。
第三幅畫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線團,相互纏繞在一起。
第四幅畫背景依然是漆黑的,圖片中間有一片棕紅色的東西,下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
孟枳禾看了很久,也隻是有了一點點的猜測。“我覺得,這些畫是在表達杜槿内心一些真實的感受。我分析的不一定正确,但是我說出來你們可以當作一個參考。”
“裡面内容最清晰的應該是畫滿了眼睛的這幅畫。眼睛代表着看見,但是這些眼睛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我想杜槿也許是想表達她看見了一些讓她很不舒服的東西,或者是她正在被人看着,或者說監視之類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其次是這張密密麻麻的線團,它也許代表了杜槿心中很慌亂,很無序,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一種狀态。”
“至于這張紅色的雨,‘紅雨’這個意象在古詩中常被用來隐喻春天的景象或者眼淚,也被視為不詳的征兆。我更傾向于杜槿在畫中是指眼淚或者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同時紅雨還有一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的東西……”
“血。”一旁的蘇曼接到。
孟枳禾點了點頭,“對。但是她下面這一團黑的東西我實在是分析不出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紅雨在這裡到底指什麼。”
“最後的這幅畫,我隐約覺得,下面這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好像有點像一張臉。”
“誰的?”谌宸問道。
“你們看,這裡,這幾根線條組合在一起是不是像是眼睛,這幾根線條拼在一起是不是很像鼻子,還有這幾根,旋轉一下是不是像一張嘴?”孟枳禾一點一點指給谌宸和蘇曼看。
蘇曼跟着孟枳禾的指出的方向一點一點看下去,她突然有了一個猜想,“這張臉,是不是有點像杜槿自己的?你看眼睛那塊的那個點,是不是像她的淚痣?”
“你也這麼覺得?”孟枳禾繼續說道,“我剛剛也覺得有點像她自己,但是沒有那麼确定。”
“這些線條上面的棕紅色,我總覺得它的顔色很想磚塊、牆壁一類的東西。整個畫面又是黑壓壓的,我覺得這可能是在說,杜槿的内心可能有一個巨大的秘密或者之類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
“總之,我能感覺到,杜槿很痛苦。”
“所以你當了她這麼久的心理醫生,你一直沒有發現?”谌宸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孟枳禾。
“我剛開始接觸她的時候,我确實發現了杜槿有這些問題,我承認這些問題到現在為止并沒有解決,但心理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現在她的狀态也确實是好了很多。而且這些畫是什麼時候畫的我們并不清楚,也許是她在之前畫的呢?”孟枳禾并不示弱。
谌宸點了點頭,“孟醫生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對這方面不夠了解。孟醫生你的能力肯定也不是與生俱來或者短時間就能擁有的,介意我現在了解一下你過去的經曆嗎?”
“當然不介意,您請便。我去外面等您,有問題随時叫我。”孟枳禾說着離開了畫室,蘇曼覺得她似乎有一點生氣。
蘇曼調出了孟枳禾的簡曆,驚奇的發現她也是孤兒。而且她曾經待過的孤兒院就是杜槿那個同學童伊所在的孤兒院的前身。
“我想起來我為什麼第一次見你會覺得有點眼熟了。”蘇曼跑過去找她,“十二年前,我剛剛畢業,那會兒我在槐江縣的派出所工作。”
十二年前,蘇曼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曾參與過一起案件。有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前來報案,說她在孤兒院裡被人□□。後來蘇曼他們曾經去孤兒院調查過這件事。
“我一定是那個時候在孤兒院裡見過你。”蘇曼看着孟枳禾說道。
“是這樣嗎?我沒什麼印象了。抱歉,蘇警官。”孟枳禾看起來好像真的不記得了。
蘇曼笑了一下,“沒關系,也有可能是在槐江縣的路上見到過你,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隐隐約約覺得你有點熟悉。”
谌宸看着她們兩個,走了過來,“正好我想去一趟孤兒院,孟小姐既然你是在那裡長大的,那你一定很熟悉,介意陪我們一起去嗎?”
孟枳禾看了看谌宸,過了幾秒才回答道,“當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