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熹微的晨光越過籠罩着城市的夜,慢慢散落在大地上。
馬路上的夜燈還亮着,早餐店已經飄來了香味,偶爾有車輛駛過,晃動的反光條才讓人意識到,有人早已開始默默守護着這個城市。
這會兒路上還沒什麼車,一路順暢,老張飛快的越過了面前地環衛工人,向着濟德集團的大樓駛去。
平日裡開車時他喜歡講點段子逗逗樂,今天卻是一聲也不吭。他從後視鏡裡暗暗觀察着後座那位的臉色,作為大老闆的司機,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職業要求。
誰丢了女兒能高興得起來呢?張豐看見杜堯在後座面色陰沉地盯着手機,車裡氣氛實在壓抑,于是他越開越快,用最快的速度将大老闆送到公司,生怕路上有點什麼事,大老闆不高興直接拿他開涮。
這會兒公司還沒上班,總助林棟還在忙着調查杜槿的下落,于是隻能他給大老闆安排早餐。
“杜總,您在警局熬了一晚上了,一會兒還有會要開,要不您先上去休息一會兒,想吃什麼我給您安排點早餐?您别太擔心了,大小姐肯定不會有事的,要是有她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您别把自己身體熬出問題。”
杜堯搖了搖頭,“先不休息了。一會給我送杯咖啡上來。”
“好的,杜總。”張豐一邊答應着,一邊将杜堯送上了電梯。
昨天晚上,張豐把杜堯送到濟德藝術館後,就去自己吃飯了。
吃完飯後他在清岚江附近轉了轉就回去車裡等着了,怕大老闆要用車的時候找不到他。回去後沒多久就聽到消息說杜槿不見了。
雖然他是杜堯的私人司機,但其實他和杜槿并沒多熟悉。大家雖然平時誰也不說,但都知道杜槿并不是杜堯親生的。大概是為了避嫌吧,杜堯和杜槿也沒住在一塊,隻是偶爾會一起吃個飯。
莫名其妙杜槿消失了,他也覺得挺奇怪,一開始隻當是小孩子鬧脾氣,可是後面連警察都出動了也沒找到,再看看他那老闆的臉色,他才意識到這次可能真的是出問題了。
天還沒完全亮,杜堯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半明半暗的辦公室裡。他的表情看不分明,靜坐了幾分鐘之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按我之前說的去做,一定要趕在警方前面。”
“做得幹淨一點,别被抓住了馬腳。”
“萬一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挂斷電話後,他删除了一條手機裡的短信。
短信上有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手鍊,款式是杜槿在拍賣會上戴着的。裡面還附着一句話:四十八小時内,将拍賣會的完整清單上傳到這個網址。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遠處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女生撐着傘走了過來,她擡起頭,笑了着說,“枳禾,明天我去找你玩好不好?”
孟枳禾看着對方,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跑開了,于是孟枳禾追了上去,在一個小巷裡,孟枳禾終于追上了她。
女孩手裡的傘已經不見了,她淋着雨蹲在牆角,看見孟枳禾靠近,于是她擡起頭,“枳禾,有壞人,你要小心。”
孟枳禾也去蹲了下去,她想要抱住眼前這個女孩,下一秒,女孩又不見了。
孟枳禾一回頭,面前的小巷變成了寬闊的馬路,穿着藍裙子的少女出現在一輛車裡,孟枳禾想要再次追上她,突然,她耳邊響起了尖銳的鈴聲。
孟枳禾猛地一下子坐起來,她醒了。
她滿頭都是漢,捂着心口等到心跳慢慢恢複了平靜,才拿起手機查看。打電話的是谌宸。
“孟小姐,你能再說說你對杜槿的認識嗎?”谌宸的表情很是嚴肅。
“杜槿從小失去父母,這種童年的重大創傷讓她很是缺乏安全感,但她依然以積極樂觀的态度面對着這個世界。”
“濟德集團繼承人的這個身份,讓她的生活過早過多的暴露在大衆的目光之下,承受了遠超于同齡人的心理壓力,也導緻她突發性地患上了‘場所恐懼症’,但她沒有抱怨過這些,隻是尋求了心理醫生的幫助,希望可以自我救贖。”
“平日裡她待人親切和善,情商高有禮貌,身邊的人都很喜歡她,我也一樣。”
“總的來說她是一個善良可愛、陽光向上的好孩子。”
孟枳禾有條不紊地回答着谌宸的問題。
谌宸嗤笑一聲,“你真的覺得她善良?那你是否知道她在學校裡霸淩了她的同學童伊呢?”
孟枳禾移開了視線,沒有回答。
“你知道的對吧?我們在童伊的通話記錄裡發現你曾經找過她,你是要找她談這件事嗎?”谌宸緊緊地盯着她。
孟枳禾停頓了幾秒,然後直視谌宸,“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清楚童伊是怎麼和你們說的,但如果她指控杜槿對她實施了校園霸淩的話,請她拿出證據。我找她也不是因為這件事,而且,我們當初也沒有成功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