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以血族強大的自愈能力第二天傷口就能有所好轉,卻沒想到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顧裴川皺着眉坐在床邊,看着昏迷的德拉克斯心急如焚。
“怎麼辦,怎麼辦?”顧裴川一手握住他的手,腦子裡浮現出無數個方案都被自己否決。
他不是普通人,醫院估計也去不了。
顧裴川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不燙,但他就是一直醒不過來。
手機定的每日鬧鐘響起,顧裴川像是被點醒來了一般,拿起手機翻到馮朗的聊天窗口。
[你師父的聯系方式能不能給我一下?]
馮郎回的很快,先是一長串号碼甩過來,随後才問:[怎麼了?上次除的有問題嗎?]
[沒問題,就是有些事。]
[那就行,這是他手機号,你給他打電話就好。]
顧裴川轉播過去,聽着嘟嘟嘟的通話音心髒跳得都快了幾分。
他應該有辦法的。
“歪?誰呀?”電話被接通,大師那邊嘈雜的背景音讓顧裴川幾乎要聽不清他的聲音。
“那個你好,我是馮郎的大學同學,之前拜托過你來我家裡……”
“奧奧奧,我記得,怎麼了小友,他幹什麼事了嗎?我絕對包售後的。”大師信誓旦旦。
“不是,”顧裴川先是否認,那邊過于嘈雜的背景音讓他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是他受傷了,現在一直沒醒,我要怎麼辦啊,他的傷我隻是簡單給他消了一下毒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嗯……”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問:“他是怎麼傷的?”
“我、我不知道。”這一下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顧裴川還真的不知道,他中間失去意識那麼久。
“嘶……那就有點難辦了。”大師好像換了個地方,沒有了亂七八糟的聲音,但是靜的讓顧裴川更加緊張。
“你給我拍一下,彩信發過來我看看傷口。”
“好。”顧裴川把手機放下給他翻了個身,昨晚他讓德拉克斯趴着躺還被他拒絕,傷口果然又蹭到了。
迅速拍完照發過去,大師一嗓子嚎叫差點讓顧裴川心髒驟停。
“怎麼了大師,怎麼了?”
不會是傷得特别嚴重那種吧。
顧裴川視線落在他後背的傷,焦慮不安瞬間充滿全身。
“這這這這這這這……”
“這怎麼了?”顧裴川追着問。
“這傷有點小麻煩,”大師語氣深沉,在顧裴川心一點點下沉時又再次松口:“但也不算太麻煩。”
“……”顧裴川的情緒在聽見這句話時被戳破,他現在的心情有點難以描述。
像是坐過山車時你旁邊的人跟你說前面是九十度直角下墜,你在過山車停滞的那幾秒裡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結果傳說中的九十度直角下墜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彎。
甚至如履平地。
“那要怎麼辦,大師?”顧裴川喘了口氣,問。
“他背後的傷是很典型的血獵會用的術法。”
顧裴川心髒再次提起來。
“但是這個明顯道行不夠,所以不足以緻命。”
顧裴川聞言又送了口氣。
“隻是需要你給他一點血就好了。”
“什麼?”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顧裴川差點沒反應過來。
“血獵的一向招數都是通過灼燒的術法對血族進行持續傷害,這樣一來再強大的自愈能力也扛不住。”大師朝他解釋,“血族主要以人類血液為食,其實力也與這個息息相關。”
“你讓他朝你脖子上咬一口,他傷口好的更快。”大師言簡意赅。
“……知道了。”
“其實不咬也行,反正他死不了。”大師補充。
顧裴川表示知道了,大師便開懷一笑:“那挂了,我這還玩着呢。”
挂了電話後顧裴川又叫了叫沉睡着的人。
深邃好看的眼睛現在靜靜閉着,好像怎麼樣也無法叫醒,沒由來的顧裴川心慌得厲害。
他俯下身去晃了晃,“德拉克斯,德拉克斯?”
“……”躺着的人依舊毫無動靜。
顧裴川俯身更低,有些無措地自問:“這樣怎麼咬?”
他不張嘴,該怎麼咬?
顧裴川想了一會起身去樓下拿了把剪刀,刀尖刺破溫熱的皮膚,他趕緊把指尖上的血抹在德拉克斯嘴上。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顧裴川終于松下了一口氣,拇指按着食指指尖發力,讓更多的血好順暢地流出來。
“醒醒,别讓我這麼擔驚受怕的。”顧裴川因為疼痛微微皺眉,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