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整片刻後,俞連夏找了個地方靜坐調息,而一旁的绯昀似乎因為隐附身的緣故在跳出幻境的那刻就陷入了昏迷,現在還未蘇醒。
俞連夏此刻一心想調整自己的狀态,好趕快離開這深淵,沒空分神去管他。
一炷香之後,俞連夏感覺自己已經恢複了些許,她看了眼還在昏迷的绯昀,随後開始施展從隐給的術法書中學來的提升靈力之法。
俞連夏能感覺到深淵之中絕大部分的靈氣都在往她身邊湧,她整個人仿佛處在一座巨大的冰山之中,周圍的靈氣轉化為她的冰寒之力,使得周遭氣溫驟降。
俞連夏不浪費一分一秒,快速又仔細地布下傳送法陣,法陣自她腳下展開,迅速遍布二人所在的這一塊土地。
一陣耀眼的金光閃過,深淵之内的兩人已然被金光包裹消失不見。
俞連夏将傳送位置設在了公主府内,當金光消失不見時,看到這熟悉的景色與擺設,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可也是由于她心底的放松,反噬便開始了,她還未走動,便吐出一口生猛的鮮血。
搖搖欲墜的身體被一雙大手攙扶住,绯昀站在她面前,一向淡漠的眼底第一次露出慌亂的情緒。
俞連夏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前方響起葉娘驚訝的聲音,“殿下!”
而在葉娘身後的正是俞應黎,看到往日親人,俞連夏強忍疼痛,扯出一抹笑來。
妹妹消失了一個多月,俞應黎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無比痛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看顧好她。
“連夏!”俞應黎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俞連夏面前,從绯昀手中将她接了過來。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俞應黎呼吸緊促起來,他看向绯昀,滿眼戒備,“你對連夏做了什麼?”
“來人,将他關起來,在公主沒恢複之前,不許放他出去!”随着俞應黎的一聲令下,绯昀便被士兵圍了起來。
俞連夏見狀想要開口阻止,“哥哥...”
可一張口便氣血上湧,嗆得她說不出話來,劇烈的咳嗽震得身體發顫,随後完全失去了力氣。
“連夏!快去請太醫!”俞應黎雙眼本就疲憊充滿紅血絲,這下更是直接漲紅到一種令人心慌的狀态。
這充滿驚恐與擔憂的聲音透過人群傳到了绯昀耳中,震得他心髒猛地一跳,他下意識朝她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了一個搖搖欲墜的藍色身影。
現場一下子慌亂起來,绯昀到底是趁亂離開了。
*
啟王府。
绯昀正在接受啟王的盤問,對于绯昀失蹤的這一個月他并不關心,他隻想知道春燈節那晚突然出現的巨龍的消息,且巨龍為何會将他和俞連夏帶走。
啟王睜大了雙眼,壓抑着興奮,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俞連夏是巨龍的主人對不對?要不然它怎麼會保護俞連夏。”
“是,巨龍實為應龍,是和冰凰齊名的靈獸。”
見绯昀并無隐瞞,啟王欣慰一笑,感歎道:“靈塔之下便是應龍,本王一早便知,隻不過應龍的主人不該是俞連夏。”
绯昀看着他,心中疑惑,這個消息他從何得知的?畢竟這件事除了他和俞連夏再無第三人得知。
“王爺是想将應龍搶回來?”
啟王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怎麼能是搶呢?是讓她還回來。”
“和小連夏相依為命一個月,想必你們之間的感情也有些不一般吧。”啟王輕笑,“你去将她手上的靈珠拿回來。”
绯昀淡淡道:“應龍已認主,就算搶到靈珠也無用。”
啟王則嗤笑一聲,“無妨,不管用什麼辦法,或騙或搶,或者直接砍掉手,你隻要将靈珠帶回來,接下來的事便不用再管了。”
“十日之内若你成事,你想要什麼本王都可以應你。”啟王眼睛眯了起來,“若是失敗,可就不好說了。”
*
這幾日的公主府總是進進出出許多太醫院之人,義靈帝得知俞連夏的情況之後,下令皇宮之内的太醫全部去公主府,盡管太醫們醫術精湛可面對俞連夏的情況也束手無策。
太醫們說:“公主殿下的識海受到極大沖擊,像是有超出她自身可以承受的靈力一股腦湧了進去,又一股腦全部撤了出來,這一進一出損傷極大,隻怕是兇多吉少。”
躺在柔軟床榻之上的俞連夏看起來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盡管太醫之言不假,可花世不相信她會一直如此。
他堅定道:“還有一個法子。”
俞應黎和皇後這幾日一直守在公主府,此刻聽到花世的話,瞬間激動起來,“什麼法子?”
“如今連夏的識海殘破不堪,她的意識被困于識海深處無法清醒,若她十日内不能醒過來,往後餘生隻怕要永遠沉睡下去。”花世繼續道:“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毀了她的識海。”
“不可!”俞應黎反駁,“對于修行之人來說毀了識海便等同于斷了半條命,即使她可以清醒過來,她也再不能引靈入體,再也不能使用冰寒之力,我記得連夏曾說過,她在修行一事上不如我,但唯獨在冰寒之力上可以勝過我,她明明那麼驕傲,那麼享受冰寒之力帶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