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地靠在了韓清懷裡,這下子,陸攸甯是徹底毀了。
黑色的駿馬疾馳如風,将萬壽節的喧嚣遠遠地抛在了後頭。
天上月色清亮,城外的曠野寂靜,眨眼間,駿馬已經踏上了野外雜樹夾徑的林間路。
陸攸甯打橫伏在馬背上,随着駿馬的奔騰,她嬌小的身軀起起伏伏,胸腹不斷撞擊着馬背,劇烈颠簸導緻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耳邊略過的疾風吹散了她的頭發,一绺一绺地打在頭臉上。
前方未知的黑暗與危險淩遲着她,一分一分漫無邊際的恐懼讓她瑟瑟發抖,沒有人會救她,絕望、心寒、悲苦都不能形容她此時的心境。
陸攸甯終于忍不住,凄厲地嚎啕哭喊起來。
馬上的蒙面男子咒罵一聲,不耐煩地伸手按向陸攸甯的一處穴位,陸攸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沈震烨領兵集結于黑雲山外圍的第三日,收到了青巒傳來的密信,陸攸甯被賊人擄走了。
此刻,他正陰沉着一張臉,坐在營帳裡聽暗衛沈七彙報消息。
沈府的暗衛訓練有素,能耐不低,不過一日的功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了個底朝天。
“陸姑娘被擄到黑雲山上了,”沈七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他吓人的臉色,“據慕容慎交代是韓家大小姐勾結山匪做的局,善善姑娘從中牽的線。”
“真是能耐的很!”
沈震烨的臉上湧現出殺意,“善善怎麼和山匪有的牽扯?”
沈七回道:“‘黑閻羅’真名趙天祥,曾是邊關逃兵,與二皇子府中侍衛統領周煥是同鄉,上月有人看見周煥深夜出入黑雲山,想必這山匪與二皇子有些關系,而如今,善善姑娘成了二皇子的房裡人,因此,有牽線搭橋的便利。”
沈震烨沉默,心裡生出了無盡的悔意,當初他眼瞎,被善善迷了心,現在連累了甯甯遭罪。
“慕容慎那裡有什麼消息?”
沈七從懷中取出來一張地圖,“這是黑雲山地形圖,三處匪巢,兩明一暗,二皇子派了周煥跟着,想借刀殺人,計劃趁此機會,暗中和山匪聯手,将主上除了去。”
沈震烨點頭,“蕭應星這麼費心地對付我,真是恨我入骨啊。”
沈七不解,“主上為何要趟這渾水?”
沈震烨道:“小人當權,奸人當道,頭頂的天,該換換了。”
陸攸甯昏迷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才清醒過來,隻覺得頭痛欲裂,周身皮肉骨節尤其胸腹處酸疼難忍,她雙手雙腳均被綁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如同一條待宰的魚。
她被關在了後山上的一處木屋裡,恐懼再次襲來讓她脊背發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顯而易見,這次她的劫難是韓雪薇的設計。
她韓雪薇假意親近,最終圖窮匕見,此刻,陸攸甯的腦海裡全是韓雪薇那張冷漠又扭曲的臉。
那日在花園亭中小坐,韓雪薇就轉彎抹角地試探她,試探她願不願意給窦信做妾。
她已經明确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但沒想到,韓雪薇還是不想放過她,處心積慮地安排了這一出戲,無非是為了毀掉她。
人心難測,韓雪薇原來如此狠辣,前一刻還在與她姐妹相好,後一刻,竟親手把她推入深淵。
她被賊人擄走,已經過了一夜,萬壽節那日,街上人流量很大,她被賊人擄走的消息會很快傳開,她的名聲算是徹底地壞了。
她以後想找個如意郎君,怕是會難如登天了。
事已至此,她該如何破局?不知道沈震烨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想。
陸攸甯煎熬地等着,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很快天又黑了,仍然沒有一個人過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臨近半夜十分,陸攸甯琮噩夢中驚醒,屋子裡沒有燈,黑暗加劇了她内心的恐懼,她隻能無助地流淚。
遠處傳來一聲聲犬吠,聲音由小到大,又過了一會兒,木屋的房門被任推開啦,有人走了進來。
他先是用火折子點亮了燭火,然後走到床邊,俯身在陸攸甯臉上拍了一巴掌。
借着燭光,陸攸甯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街上拿着惡蛇花燈的少年。
陸攸甯睜大杏眸,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怎麼?看到我很奇怪?”不等她回應,他又惡劣地笑道:“你還真可憐,被自己的姐妹給賣了,是不是挺害怕的?”
陸攸甯沉默不語,他有繼續說道:“也怪你自己紅顔禍水,招惹了沈二爺,又勾了窦信那厮的魂,惹得旁的女子吃醋嫉恨,這下好了,那兩個女的不就合起夥來把你給整了?”
他也是好奇能把沈震烨迷的五迷三道的女子是何樣子,這才一時興起地參與其中,要是沒有他暗中周旋,這女子必然難逃魔掌。
陸攸甯滿臉的震驚,“你這話什麼意思?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