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烨一臉無辜,回道:“回陛下,正是二殿下派人傳話給臣,說聖上要見微臣。”
說着,他轉向蕭應星,滿臉疑問,“莫非二殿下假傳聖旨,诓了臣?”
蕭應星面色變了變,随即恢複如常,道:“是本王疏忽了,不過既然你來了,正好說說剿匪之事。”他看了聖上一眼,見他并無怪罪他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沈震烨挑眉,笑道:“剿匪?二殿下莫不是喝多了?微臣連自家後院都管不好,如何管得了山匪?”
“沈郎将過謙了。”蕭應星步步緊逼,“沈家世代良将,想必你也得了真傳,定能不負衆望。”
殿中衆臣面面相觑,誰不知道沈震烨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整日流連青樓酒肆,哪有一點将門虎子的樣子?還不負衆望?誰敢對他有所期望?
太子蕭應恒終于忍不住出列,“父皇,兒臣以為此事不妥,沈震烨雖是将門之後,但從未涉足軍務,且黑雲山匪患異常狡詐,需派有經驗的将領前往剿匪。”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蕭應星打斷道,“誰不是從無到有?不給機會,如何知道他不行?還是說太子舍不得他冒險?”
這話暗指太子與沈家關系過密,有結黨之嫌,太子臉色微變,正要反駁,聖上開口打斷:“夠了。”
殿中重新安靜下來。
聖上問道:“沈震烨,朕欲派你出征,你可願意?”
沈震烨一臉為難,拒絕道:“聖上厚愛,微臣本不能推脫,奈何微臣确實不擅長領兵,怕擔不起這麼重要的職責。”
“朕記得你父親沈英曾以五千鐵騎破敵軍三萬,威震西北。”聖上緩緩道:“你身為他的兒子,為何一點血性都沒有?”
沈震烨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尴尬地回道:“聖上明鑒,微臣的血性都用在……呃,别的地方了。”
殿中衆臣拼命地忍笑,誰不知道沈震烨風流成性,紅顔知己遍布京城?
馮浩瀚嘴角抽了抽,閉目不忍直視他。
老将軍趙破虜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想當年,沈英是何等的威風,沈震澤也成器,怎麼沈震烨這厮能堕落成這副樣子?!
聖上沉靜的目光審視着表情各異的一衆臣子,悠悠開口,“朕相信沈英的兒子不會一無是處,沈震烨,朕正是用人之際,你身為沈家的後人,豈能推诿?”
聖上說得雲淡風輕,下頭的大臣們卻是瞠目結舌。
英國公馮浩瀚出列,“聖上,自古以來,隻有良将才有資格出兵剿匪,沈震烨文不成武不就,也無甚經驗,此舉大為不妥,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聖上輕歎一聲,“朕意已決,馮愛卿不必再勸。”
蕭應星眼裡閃過得逞的笑意,沈震烨若應了,那他一隻腳算是踏上了黃泉路。
“微臣自是願意為聖上效犬馬之勞,不敢推诿”沈震烨恭敬地跪地回複,“不過,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聖上挑眉:“你且說說看。”
沈震烨做出羞赧狀,“微臣今年已年逾二十,卻仍未解決婚姻大事,家裡的長輩為臣的婚事更是傷透了腦袋,臣近日瞧上了個姑娘。若臣此次剿匪能凱旋,求聖上能為臣指婚。”
聖上把他的心思猜了個大概,點頭道:“準了,着任命沈震烨為剿匪督辦,全權負責黑雲山剿匪事宜,朕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微臣領旨。”沈震烨深深一揖。
退朝後,沈震烨剛走出宮門,就被馮浩瀚給攔下了。
“震烨,你糊塗!”他壓低聲音,“你是入了二皇子的套了!黑雲山匪患蹊跷,你哪裡有能耐去滅了他們?”
沈震烨懶洋洋地靠在宮牆上,漫不經心地說:“姑父你放心,侄兒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馮浩瀚氣道,“你這個隻知道風花雪月的,怎麼會知道那個‘黑閻羅’有多兇殘?上月他們還屠了一個村子!”
沈震烨一本正經地:“姑父,我指着這次功勞娶親呢,您不是一直操心侄兒的婚事?”
馮浩瀚一言難盡,“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容易得功勞的差事能輪得上你?聖上給你的,都是些要命的差事!你祖父對你的告誡,你是忘到天邊去了吧?啊?!”
沈震烨不以為意,“沒事的,有什麼危險的?您安心等着好消息就是了,姑父,侄兒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你走吧!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馮浩瀚憂愁地往回走,滿頭大汗被外面的熱風一吹,生生打了一個寒戰。
這讓他回去如何向他夫人交待?!
夫人若是知道了沈震烨出征剿匪的事,還不得氣暈過去?
這沈震烨真是害人不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