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勾了勾唇角,“可是一百支隊伍裡,隻有天榜第一隊沒人押,你真要賭這三百多倍賠率啊?要是小逸和小阿璃輸了,你的小金庫可要大出血喽。”
嘴上這麼說,可元徽自己卻先投了十萬靈石押給天榜第一隊。
“又不是賠不起。”傳訊石裡不斷傳來鬼族的哀嚎和淩厲的揮劍聲,燭夜正在某地例行斬鬼。
元徽與他雖然數百年未見,但龍族上下無不知燭夜龍君每日履職,即使天道此番隻安排他鎮守在龍門山,可燭夜豈會隻囿于一座山?
最近鬼族的數量明顯增加,燭夜不會留在長安一直觀賽,就拜托元徽盯着點賽況,随時保持聯系。
幾乎在場所有觀衆都押白璇隊,三位攻擊系修士強勢的實力似乎已經提前鎖定了冠軍的名額。元徽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放下了傳訊石不再打擾燭夜。
他幫燭夜也下了注,眼見光幕中已經有兩個小隊在半路相遇率先開打,元徽的心緒也振奮起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金花茯茶,打算好好欣賞修士們酣暢淋漓的角逐,放在一旁的傳訊石響起燭夜的聲音——
“如果連我都不支持,還有誰會支持她?”
捏着杯盞的手一滞,元徽不由得失神。
“燭夜阿燭夜,你真陷進去了……”
*
傳送到連綿不絕的南山中,錦璃才深刻體會到環境的險惡。
山中寒風凜冽如鬼哭,灰天卷雪蔽目。四野冰樹如列兵排陣靜默挺立,山谷的溪流已被凍結為死寂的冰帶,如一條蒼白色的蛇蜿蜒逶迤于雪地之間。
所有的小隊被随機傳送到不同的位置,以防彼此落地就對戰。隻是沒想到大家都是毫無預兆從空中被扔下,而她們天榜第一小隊非常不幸地掉在了深深的雪窪中。
“啊!”
錦璃護着頭在雪地裡打了個滾,身邊的玉露斜栽在雪地裡,一聲“咔嚓”清晰的骨裂聲傳來,她趕緊從厚厚的積雪裡爬起去看玉露。南宮逸本就謹慎過人,撐着劍落地毫發無傷,此時快步走過來,“你們怎麼樣?”
“我沒事。玉露小姐,你……”
錦璃伸手想扶起玉露,卻發現她神色痛苦地擺擺手,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雪上,“腿……好痛……”
“阿璃,别動她!”南宮逸在玉露面前蹲了下來,握住她的一隻手,碧色的靈力探查了她的經脈,眉頭一緊:“骨折了。”
“雪下面……是、石頭……”玉露疼得不斷呼出白氣,趕緊調動自己的治療系水靈根為自己治療。
錦璃迅速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一顆金屬小圓球,注入一點靈力,圓球升到半空,“噗”地一聲輕響,小圓球展開成一張直徑數米的半球體透明護罩,頓時隔絕了風雪,将她們三人籠罩在内。
護罩内的積雪迅速消融殆盡,露出了濕潤的泥土,玉露腿下凸起着一塊尖銳的石頭,深深刺進她的小腿,鮮血從傷口洇開,染紅了大片白色的裙擺。
錦璃果斷做出決定:“我們先在護罩裡休息,等玉露傷好了再走。”
“好。”
南宮逸感受到護罩中的氣溫在一點點回暖,召出碧梧枝插在護罩中央的地上,碧色的靈力帶着濃郁的生命氣息一圈一圈擴散開來,土地上竟催生出了一層毛茸茸的小草。錦璃和她一起幫玉露小心調整了姿勢平躺在草地上,開始給玉露處理傷勢。
好在玉露自己也是治療系,很快止住了血,在南宮逸的輔助下一點一點把錯位的骨頭移正。玉露一張水靈靈的臉蛋疼得幾無血色,雙手不住地顫抖。
一雙手握住了玉露的手,淚水朦胧了她的視線,但她依舊能辨認出這是錦璃的手。
“别怕,我們都是水靈根,我來輔助你調息止疼。”錦璃閉目凝神,金紅色的靈力與玉露水藍色的靈力相互交織融合,水元素迅速在她們身邊聚集,潤澤着玉露紊亂的内息。
充足的水元素竟強化了碧梧枝木元素的療愈力,碧梧枝靈光大盛,劍身上的梧桐葉脈似乎活了過來,不斷釋放出一片片靈力凝成的梧桐葉片,飄到玉露的腿上,輕柔地沒入斷裂的腿骨。
凡人傷筋動骨一百天,但她們隊裡有兩名治療系修士,這個時間會大大縮短,玉露最多三日就可恢複如初。饒是如此,玉露心中依舊湧上一股自責與愧疚。
錦璃依舊牢牢握着她的雙手,這雙手不大,卻溫暖有力。玉露想起第一次和錦璃見面的場景,當時和蕭行舟坐在一起,她警告錦璃這個外來者不要拖後腿,沒想到事态轉變……
她哽咽,“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