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夜把刹那砂交到了她手中。錦璃睜大了雙眼,連忙道:“師尊,這太貴重了,我怎麼能拿……!”
她搞壞過燭夜的另一件橙武乾坤绡,燭夜還放心把橙武交給她?!
燭夜搖搖頭,“我還是隻有那一個要求,保護好你自己。如果我下場幹涉了比賽,你就輸了。”
“刹那砂這回是借你用的。倘若你得了天榜第一,我就把這件橙武獎勵給你。”燭夜的聲音并無半點猶疑,像是早做好了打算。
“别人有的,我的阿璃也要有。”
劍靈告訴過錦璃,越是高階的武器,對修士的使用限制就越少。比如喵喵劍,并不限制修士的屬性,但誕生出意識的高傲劍靈隻臣服于比自己堅韌的靈魂;對于法則類的橙武,未生出自我意識,幾乎每位修士拿到就能使用。
錦璃撲進他懷裡,眼裡蒙上一層水霧。燭夜身上有清冽的熏香,懷抱卻是溫暖的。
心裡那個念頭瘋狂地在叫嚣,告訴他吧,告訴他吧……
告訴他你現在一心隻想飛升報仇,你目的不純,一開始根本不是為了跟他學斬鬼,看看他還會不會這麼對你——
“我……”錦璃咬牙開口。
“好了,該你出場了。”燭夜拍拍她的背,“加油。”
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錦璃身前一空,重新回到了後台。
這裡的修士已經走了一大半,她平複了一下心緒,收好刹那砂,找到蕭行舟和玉露一起禦劍進場。
隻是進場後他們并沒有立即前往比賽的地點,會場的工作人員依次給修士們發放了一枚标記了号碼的玉牌。
“那麼有請接下來的隊伍——來自洛陽的九鼎宗,他們分别是:師焰,聞佳音,南宮逸!”
錦璃擡頭看向天空的那三道身影,為首那名叫做師焰的男子高大挺拔,腳下寶劍噴薄出炎炎烈火,空氣都被燙得扭曲。聞佳音受不了這種灼火,遠遠地飛在他身後,而木靈根的南宮逸卻并不懼怕,與師焰并肩飛下。
“瞧那氣勢,另外兩個看不出來,為首那個師焰絕對是天階寶劍持有者。”玉露竟主動跟錦璃搭話,她看了一眼錦璃:“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劍是什麼品階?”
玉露清楚喵喵劍登記在劍閣的信息,這把劍并不出自沉劍墟,但世間給劍劃分品階往往就是按沉劍墟的标準來。能打敗蕭行舟的天階寶劍,怎麼着也得是個地階?
“不知道啊,我去沉劍墟都沒劍選我,後來隻好在河裡撈了一把。”被天道封印用來鎮壓黃河惡鬼的劍絕非凡品,錦璃不想張揚,說得含糊。但玉露又抓住了重點:“沉劍墟沒有劍選你?這怎麼回事?”
她這一問,連蕭行舟都疑惑地看了過來。
“對啊,有把天階寶劍一開始就說我沒前途,後來的劍也都不選我了。哈哈。”錦璃笑笑,結束了對話。
很長一段時間,那把天階寶劍的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裡,這根刺随着她用命結契的喵喵劍的到來漸漸消失了,但留下的傷痕還是會時不時刺痛她。
“沒前途?哪個不長眼的野劍敢這麼說你?報上他的名字,本座劈了他!”劍靈激動起來,那妖紅色的靈光在她靈根裡劇烈地閃爍着。
“劍叔,沒事的。那把劍估計還在沉劍墟等着他認可的人呢。”錦璃心中一暖,但确實想不起來那柄天階寶劍叫什麼了。
交談間所有的隊伍都已入場完畢,三百名年輕修士拿着玉牌在觀禮場中央集合。錦璃定睛一看,先前那名在天桓宗門口登記的長者在兩名修士的陪同下走上了高台,手杖輕點地面,渾厚的聲音伴随着靈力波動放大至整個觀禮場。
“肅靜。”
“我乃天桓宗掌門,李清絕。”那鶴發童顔的長者掃了一圈台下的小輩,“方才與諸掌門商議,此前并未明文規定個人賽者不能參與團體賽,何況橙武往生刺是我天桓宗弟子白璇憑實力所得,名正言順。諸位小友若有法寶,亦可攜帶參加。但是——”
他看着台下不少參賽的修士又露出了憤怒的神色,“為了增加其他宗門修士獲勝的可能,經一百名掌門投票決議,此次團體賽不再以宗門團體組隊,而是采用随機抽簽的方式重新配隊。”
什麼?!
此話一出,猶如一潑涼水倒進油鍋,台下的修士瞬間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錦璃聽後暗自沉思。
白璇不再綁定天桓宗,那麼抽到和她一隊的修士獲勝概率就大大增加,但以往宗門選手之間的默契也就不在了。大家都要重新适應新的隊友,彼此的配合難度也直線增強。
最重要的是,不是每一隊都能恰好分到一個攻擊,一個輔助,一個治療。萬一三個治療系或者三個輔助系分在一起,這還怎麼打?
“行舟,這可怎麼辦?我不想和你分開!”玉露挽着蕭行舟的胳膊十分焦急,蕭行舟也陷入了焦灼,但還是拍拍她的手,用手語安慰她。
玉露剛消除了對錦璃的防備,現在卻又告訴她大概率和蕭行舟組不到一個隊,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緊張地盯着自己玉牌上刻有二百二十一的号碼,又時不時偏過頭瞧瞧錦璃的。
“我是二百二十二号。”錦璃把玉牌大方展示給她。
一張巨大的靈力光幕在衆人面前亮起,光幕從上到下已經排好了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