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辦?怎麼把龍運出去?”莉莉安托着下巴,哈利小聲說:“我有一件隐身衣——你别這麼看着我。”
莉莉安仍然盯着他:“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
“不是。馬爾福不知道。”
莉莉安松了口氣:“你怎麼還叫他馬爾福?”
哈利聳了聳肩:“那你應該問他為什麼還叫我波特。”
“好吧,好吧。說說你的計劃。”
哈利把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好吧,祝你順利。”莉莉安懶洋洋的翻過一頁筆記,“我落下太多課程了,可得努努力,如果我留級——天,我家就沒有留級的學生,幾乎都是跳級生。”
一個比較棘手的話題轉向一個非常壓抑的話題,赫敏和哈利的臉上也流露出不妙的情緒。
轉過天莉莉安提了一大包羅恩總是念叨的零食,但被龐弗雷女士拒之門外,在醫療室裡她十分霸道。
雖然沒看見人,但東西好歹是送進去了。
星期六,莉莉安批假離開了霍格沃茲,她要到倫敦去,親眼看看基金會。
基金會入口修建在倫敦魔法部入口附近的雄鷹雕像上,隻要敲三下老鷹,念一句漂浮咒的咒語,就能鑽進雕像,兒童基金會的門臉就修建在那兒,那是諾亞投資新開辟的一條魔法街道,空曠、幽靜。
門面裝修的溫馨整潔,一盞盞小燈點的考究極了。珍妮穿着闆正的套裝,金色的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鼻梁上挂着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捧着厚厚的紙張,腰裡還插着魔杖。她對莉莉安的到來并不意外,溫和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基金會裡來來往往許多忙碌的人,莉莉安聽他們竊竊私語感到十分親切——大部分都是她熟悉的美式英語。
“你原先是做什麼的?”莉莉安随手翻着一打未成年巫師的資料。
“企業經理,老闆。”珍妮微笑着,無可挑剔。
“你是個巫師。”莉莉安強調。珍妮仍然微笑:“是的,但我也修了麻瓜學位。——我沒有上過魔法學校。”
莉莉安小小的“哇哦”了一聲。其實珍妮和她講的運營機制和運營理念莉莉安都一知半解,但她知道怎麼做一個不讨嫌的老闆,而且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和珍妮見一面。
“冒昧問一下,這些美國巫師是怎麼弄來的?”莉莉安笑眯眯的看着珍妮,珍妮坦然,仿佛一點都不打算隐藏:“是你的哥哥馬丁指派我們過來的。”
莉莉安狠狠揮了下拳:“我就知道!奧斯瓦爾德勢力滲透的這麼快?”
珍妮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莉莉安自認為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一點心事也無,樂颠颠的在倫敦住了一晚,周天高高興興的飛回霍格沃茲。
一到霍格沃茲天都塌了。
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兩次魁地奇比賽的英雄,竟然害得格蘭芬多丢掉了一百五十分,他,還有另外兩個愚蠢的一年級學生。
莉莉安終于抓住滿臉愧色的哈利和赫敏——羅恩早上剛剛出院,另一個愚蠢的格蘭芬多一年級學生是納威·隆巴頓。
她把魔杖柄湊到哈利嘴邊,輕笑:“波特先生接受采訪嗎?”
哈利那滿頭亂發更亂了,“你别添亂了,我都快瘋了。”
“送火龍被抓到了?”
“送的時候沒被抓,下來的時候被抓了。——隐身衣落在天文塔,我們被費爾奇抓住了。”
赫敏崩潰地捂住臉,莉莉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七歲在屋子裡開槍差點打死一個保镖,把我吓壞了。這沒什麼大不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都忘了。”
“但我覺得不太樂觀。”哈利哭喪着臉:“我們還要去禁林關禁閉。”
“隆巴頓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出門了?”
“他說他聽到馬爾福要來抓我,所以給我提個醒。但其實馬爾福壓根沒出現過。麥格教授也沒聽過火龍的事。”哈利聳聳肩,一臉無奈。“好歹他真的沒出賣我們。”
莉莉安欣慰:“他有時候也挺靠譜的。”
輿論發展真如哈利擔心的那樣,幾乎除了斯萊特林三個學院都把矛頭指向了哈利,甚至有學生說哈利和斯萊特林交好,已經是個叛徒了。
人們都對他指指點點,而且說一些侮辱他的話時也并不把聲音放低。
隻有斯萊特林和以往一樣,在老牌純血家族馬爾福和新勢力科波特的高壓下甚少有學生在格蘭芬多面前走過,甚至這段詭異平衡的日子成了開學以來獅蛇兩院最和平的時期。
雖然斯内普還是那張喪喪的臉,但任誰都能看出他輕快的步伐和無從掩飾的快意。
“是不是格蘭芬多的人抱他相好跳井了?他為什麼那麼恨格蘭芬多?”魔法史課上,莉莉安小聲和德拉科說。
德拉科瞪大眼睛:“你别惡心我!”
“我在很認真的和你閑聊。”
“别和我說這種話。”他移開眼,竭力盯着課本。
“……”莉莉安翻個白眼,環顧四周不知道該找誰閑聊,潘西和米裡森睡得人事不省,紮比尼和拉文克勞的小姑娘胡侃,諾特坐的老遠,莉莉安都快看不清他了。
一縷嘲諷非常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傳到她耳邊:“哈利·波特,哈?魁地奇英雄,哈?一晚上扣了一百五十分!要我說他根本沒長腦子!”
莉莉安望過去,發現那一縷隐約的人聲不是竊竊私語,而是距離她很遠的大肆嘲弄。
她不記得這個拉文克勞的男孩叫什麼,但她知道哈利一定沒得罪過他。
他做着滑稽的動作,把哈利貶低的一無是處,但他附近的幾個拉文克勞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迎合的大笑起來。
莉莉安牙齒咬的咯咯響,恨不得爬過課桌一人一巴掌。
“聽到了嗎?”她小聲問德拉科。
德拉科擡起頭,又平靜的低下頭:“他們就是這樣的。不隻是拉文克勞,其他人也都是這樣的。”
“?”莉莉安驚疑不定,瞪着眼睛看他:“你這麼認為?他們都說你蠻橫無理,怎麼今天這麼有哲理?!”
德拉科聳聳肩:“那你想怎樣?”
莉莉安掰正德拉科的肩膀:“聽過破窗效應嗎?”
“一扇窗戶破了,如果不制止砸窗戶的人,就會有
更多扇窗戶被砸碎。”
下課鈴打響,學生們紛紛叫醒熟睡中的同伴。
莉莉安堅定地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如果你不和我一起行動,就不要攔着我,可以嗎?”
“别沖動,科波特——”
莉莉安實現了她的構想,從課桌上快速爬過去,截住那個滿臉憤慨的男孩——瞧瞧他,還在氣哈利·波特弄丢了一百五十分呢。
“嘿,你。”莉莉安跳到地上,截住了他。
“怎麼了?”他說。
“隻是聽到你在談論哈利·波特。”
“哦——”他傲慢的擡起頭:“是呀是呀,你是他的朋友不是嗎?他給格蘭芬多扣了那麼多分,你們一定很得意吧。”
要是平時,莉莉安一定會和他們說些無聊的官話,但現在除了讓這個人成為她出道的半成品外,她沒有其他沖動。
“你知道你和哈利的不同在哪兒嗎?”莉莉安把凸起誇張的手鍊套在指關節上,“他很有趣,而你是個十足的蠢貨!”暫時充當指虎的手鍊給予顴骨沉重一擊,他轟然倒地。驚叫聲疊起,莉莉安騎在他身上,壓制住他的胳膊,拳頭雨點似的落在他身上。
“愚蠢!自大!無能!可笑!”莉莉安胳膊向後打,揮開了不知道是誰的拽她的手,竭力把揮拳的力度控制在很痛但隻是皮外傷的程度。
德拉科和米裡森的制止聲在她耳邊一左一右響起,震得她腦袋嗡一聲,腦漿子都沸騰了。
“你要打死他嗎?!快下來!”米裡森叉着莉莉安的腋下把她薅起來,在紮比尼的掩護下快速後撤,莉莉安嚣張地豎起中指:“小子,再讓我聽着你胡亂放屁,我就打斷你的腿!”
“完了,你這是跟他們結仇了。”潘西嘴上擔憂的說,卻毫無心理負擔地拍了下手。
莉莉安嗤笑:“該是他們擔心和我結仇。”
馬爾福無慈悲:“你瘋了。”
“……我沒告訴過你我養父一家都有精神病史嗎?我本來就是瘋子。”莉莉安笑嘻嘻的用清水如泉沖掉手鍊上的血。
很不巧,下午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藥學,本來莉莉安以為寬和忠厚的赫奇帕奇不會多嘴,卻沒想到他們憑借着人多嘴雜,硬生生把課間休息變成了哈利·波特聲讨會。
從挑刺到侮辱,從造謠到诽謗,熟稔的好似哈利·波特天生就是被别人品頭論足的。
怒火中燒的莉莉安掂了掂剛松過土的鏟子,一錯眼,一道金燦燦的影子就擦着她的肩膀直直紮進赫奇帕奇堆兒裡,和其中一個高談闊論的男孩扭打在一起,克拉布和高爾顯然沒反應過來,還戳在盆栽前傻傻的捧着鏟子和水壺。
莉莉安見德拉科雙拳難敵四手,又把手鍊撸到指關節上,二話沒說“噌”的就竄了出去。
德拉科似乎吝啬的分給她一個眼光。
莉莉安抽空向他挑挑眉。
德拉科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顯然沒有莉莉安這個土生土長的哥譚人能打,至少在他倆被赫奇帕奇的院長“請”到斯内普辦公室的時候,德拉科比莉莉安狼狽太多。
莉莉安看着德拉科:腫漲通紅的半邊臉,滿是抓痕的手背,發膠抓的闆正的頭發也被人薅了一把,領帶堪堪挂在肩膀上,衣領皺皺巴巴的;德拉科看莉莉安:額角到眉骨處有一道長長的擦傷,手指關節破皮流血,早上戴的發卡不知道丢到哪兒去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身狼狽,沒繃住笑出了聲。
德拉科一邊笑一邊抽氣——扯到他腫起的半張臉了。
莉莉安笑出眼淚,伸手輕擦,痛的嗷嗷叫。
斯内普沉着臉,大聲呵斥:“有什麼可高興的!”
莉莉安早就習慣了易怒的奧斯瓦爾德在家無時無刻發脾氣,斯内普這點火氣她根本不放在眼裡。德拉科比她還要光棍,雙眼放空直視前方,莉莉安不好說他是吓蒙了還是看開了,但看他抽氣的頻率大概率不是升天了。
在斯内普又咆哮了一通後,莉莉安含糊不清的嘟囔:“他們這是破壞學院團結,我倆這是見義勇為。我倆一打多不落下風,沒丢人。”
斯内普噴出憤怒的鼻息,莉莉安覺得他更像火龍,捂着臉偷偷笑了一下。
“波特真該慶幸他有你倆這樣的朋友——課堂打架?嗯?!”
莉莉安斂起笑臉:“容我辯解,如果不是他們罵的太難聽,我也不會那麼沖動,本來我是打算套麻袋——”
“你還知道你沖動?!你是一個斯萊特林不是愚蠢的格蘭芬多!”莉莉安被吼了個趔趄,不由得低下腦袋。
放空了半天的德拉科如夢初醒,救莉莉安于水火:“如果他們隻是罵波特,那我什麼都不會做,可他們不該罵波特夫人,侮辱一個死者。”
莉莉安聽見斯内普的呼吸滞澀一瞬,半天後才問:“他們真的說了這種話?”
德拉科悍然無畏的直視斯内普的眼睛:“我确實聽到了,但不确定是哪一個說的。”
沉默。
久到莉莉安額角的傷口都痛起來了。
終于:“你倆去龐弗雷女士那裡處理傷口,既然和波特要好,那就和波特一起關禁閉吧。”
兩人勾肩搭背地滾到醫療室,莉莉安捂着額頭:“他怎麼這麼好說話?”
德拉科又沉默了。
“……你不會被他吓傻了吧?剛才不是挺英勇的嗎?”莉莉安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麼,你不怕他?”
“沒我爸可怕。”
“你爸怎麼了,他又不能殺了你。”
“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