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小半個月的陰天,三月的淮桑市迎來了第一個晴天,
太陽光在清晨就已顯露出它的魅力,在去拜訪非遺傳承人的路上,童栩栩心情愉快地哼着新追的動漫主題曲。
“喲,心情不錯嘛。”溫悅坐在小電驢的後座上,她抱着童栩栩的腰,身體前傾時,頭盔貼在了童栩栩的肩背一側,“感情有新進展了?”
童栩栩聽到這話,心裡腹诽,新進展倒是有,不過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進展。
“才不是。”童栩栩騎着小電驢,回答溫悅的話,“是因為今天出太陽了。”
“好吧。”溫悅問,“那你和你的相親對象現在有沒有一點新進展?”
“沒有,就那樣。”童栩栩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前面的建築在陽光的影響下,在光線的分割下,一半沐浴在陽光中,一半藏在陰影中。
童栩栩戴着耳機,随着地圖的導航聲,在城市中左拐右拐。
———
淮桑市第一人民醫院,三樓口腔科10診室。
岑隽笙剛處理完上一個患者的問題,在洗手的空檔,叫了下一個号。
一對中年夫妻進來,男人手裡拿着兩張化驗的單子。
“醫生,這是我抽血的檢查結果。”男人昨天就來挂了号,好不容易輪到他,結果又被告知要先去抽血做個檢查。
原本以為一來就能拔牙,結果中間流程這麼麻煩,昨天抽完血已經中午了,等化驗結果出來就是下午了,而據說拔牙要上午拔的效果最好,所以他幹脆今天上午再來。
“去那兒躺着。”岑隽笙戴着口罩,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情緒,看起來十分冷靜。
他拿上要用的工具,撐開男人的嘴巴。
“我讓你少抽煙少喝酒。”男人的妻子在一旁絮絮叨叨,“總是不聽,你自己看你那牙齒,都爛成什麼樣了。”
特殊時刻,男人淪為案闆上的魚肉,身體不敢亂動,頭也不敢偏,聽見妻子的唠叨,又特别想有所回應。
于是,他眼珠子往妻子站的那個方向轉了轉。
男人的門牙隻剩一小截,據昨天面診時了解到的情況是,他的門牙幾年前掉過一次,當時裝了烤瓷牙,但因為男人平時不太注重,有一次在啃雞骨頭的時候把牙給蹦了。
本來當時就應該去醫院修複的,結果男人自己動手,把外面的牙冠扯掉了,留了一點牙根在裡面。
岑隽笙給他打了一針麻藥,等麻藥開始生效,動手把裡面的牙根拔出來。
“好了。”岑隽笙的整套動作沒有一絲多餘的水分,果斷快速。
他到電腦前給人開了盒消炎藥和漱口水。
“醫生,如果我們要補牙的話,大概多少錢一顆。”男人的妻子詢問道。
“烤瓷的話一顆大概一千多。”岑隽笙擡頭看了一眼男人的口腔,“他這種情況,種牙之前還需要一段恢複期,也不是說種就能種的。”
“到時候可能還需要洗兩次牙。”岑隽笙的語氣很客觀,但男人的妻子聽着有點不好意思。
“好的,我知道了。”男人妻子道,“那謝謝你了啊,醫生。”
夫妻倆出去,隐隐還能聽見女人吐槽丈夫的聲音。
“讓你平時好好刷牙不聽,還抽煙喝酒。”女人沒好氣道,“嘴滂臭。”
後面岑隽笙又連着看了五個号,拔了兩個阻生智齒,做了一個根管治療,還有兩個正畸的。
一頓忙活下來,中途上個廁所都得抓緊時間。
到了中午,岑隽笙隻想坐着休息一會兒,就連同事叫他一起去吃午飯都拒絕了。
他摘下口罩,目光落在手機上時一頓,想起今天還沒有和他的相親對象打招呼。
岑隽笙打開和童栩栩的聊天界面,給她發了一個消息。
【岑隽笙】:吃飯了嗎?
發完消息,岑隽笙下樓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