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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詞話士子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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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事,”柳如山掂量了半天,心下還是告知柳淮汀才好,“昨日有位商賈打扮的郎君尋來,本說得是有一事要與大人面談。小人将大人未曾歸家一事據實相告,那郎君叫小人捎個口信給您。”

“說是您母家林氏那邊的,林大郎新喪,家中田宅、林娘子閨閣首飾的承祧[1]須待您一同商議,望您能偷閑往他宿下的邸店走一趟。”柳如山邊說邊望望柳淮汀的顔色,他終歸還是柳府續弦派過來的,雖然不曾昧下此事不報,但那柳淮汀與如今的柳家主母頗為生疏,他夾在中間也是為難。

柳淮汀閉口不言,覺得頗為可疑,自從母親在江甯去世後,多年間林家皆未遣人來看望,現下他入了仕,卻有人來尋。

“那人可還有餘言?”

“那郎君說是六月二十八日,申時三刻,西丁氏邸店的地字号房,還說叫大人帶着林家的玉佩以辨身份。”

玉佩?不說外人,便連他爹也未曾知曉林家玉佩一事,柳淮汀在屋裡頭踟蹰不決,還是下了決心。

縱使那是龍潭虎穴,為了留個母親的念想,這一遭他也必得去了。

“如山,此事你記下,待到那日你親自駕車送我前去。”

“行嘞。”柳如山如搗蒜般點頭。

六月二十八日,申時三刻。柳淮汀如約往至相國寺西丁氏邸店。

車在店門口停下,鑽出個束了玉冠、一身白袍的翩翩公子。

柳淮汀扭頭道:“如山,在此等我,酉時之前我便會下來,今夜你我回柳府吃夜宴。”

柳如山使勁點點頭,目送着自家主人進了門。

丁氏邸店的櫃房處隻一盤髻的年輕娘子,見柳淮汀進了店,忙招呼道:“客官,住店麼?”

“非也,我來尋人,地字号在哪間?”

“頂樓,左側盡頭便是。”那娘子見并非住店的客人,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

柳淮汀匆匆順着狹窄的木階登至三層,踏着重重疊疊的木條架起的走廊尋到了盡頭。

此刻他的掌心已滲出些汗來,雙手五指皆是蜷縮成一團,面紅耳赤,柳淮汀吸了口氣,又一股腦地吐出,這才上手叩門。

一聲,二聲,三聲。

未有人應答。

最後一回,柳淮汀用了些氣力叩出第四聲響。

這門,竟被叩開了。

從微開的門縫望去,竟是一人端坐椅上,背側朝外。

柳淮汀以為那人睡着了,又将門推開半扇,閃入屋内,撫上那人的肩膀,欲喚醒他。

可那人竟呈頹然之态,傾倒一側,往後跌仰于地。

柳淮汀一驚,躬下身子細細察看,隻見那人前襟鋪滿血漬,分外搶眼,面色蒼白如紙,他強撐着去探探鼻息,也已全無生機。這人四肢僵勁如泥塑,左手舒張,右手枯指卻如虬龍環繞般蜷曲,五指緊緊攥着的,似是一張光潔如棉的薄紙。

“秦嶺文章賤如鐵” “皆為青衫血”柳淮汀恐扯碎這張皺皺巴巴的薄紙,因而隻俯身垂頭盯着那人掌中露出的寥寥幾句詞話。

再說那陸鴻,在登州養了兩月有餘,倒是樂得避暑納涼,遊山玩水。

身子微有好轉,她便下了榻,套了件肥大的藍袍,趁着張岱青送食盒的工夫溜出州衙,去販夫支的蒲葦攤下購得把蒲葵扇,大搖大擺去了食攤上,要了碗蓬萊小面,左手持扇揮風,右手夾箸,挑起銀絲般的面條,就着蛤蜊、海米、蝦皮之流炖制的湯水便往口中吸溜。這面筋道乃至扯出五六寸也不斷,湯汁更是鮮掉舌頭。

陸鴻放下竹箸,又捧起旁側的瓷碗大飲一口,那碗裡盛的是烏黑的桑葚蜜水,又兌了些酥山剩下的冰渣,炎炎酷暑,滑溜酸甜的冷飲下肚,倒叫人每個毛孔都打了個寒顫。

“陸姑娘可還記得民女的叮咛?”人未到,聲先至,嚴芝玉口輕吐幾字,正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陸鴻扭頭,隻見一身桃紅紗裙的女子攥着塊繡帕,翩翩然入了她的眼簾。

“這...我隻食半碗可否?”她哂笑兩聲。

那人歪頭,眼波流轉,微翹眼角,陸鴻以為那人無甚異議,才舉起湯匙欲小啜一口,隻見那隻瓷碗竟從桌闆飛走了。

“不許。”

陸鴻撅起嘴。剛進了碗熱騰騰的湯,這下即使袍子寬大也汗淋淋地黏在背上,連碗冰飲都用不了,倒是叫她恹恹微愠!

“陸姑…公子莫要不服,縱然酷暑時節正值陽氣外散、脾髒虛寒,此時漱冰嚼雪,狀如以寒水澆灌曝曬花草,雖得一時外汗既收,可内裡更虛了,何況陸姑娘大病初愈,脾胃薄弱,飲了冰怕是會秋發咳疾。”

嚴芝朱唇開合,循循善誘,指尖不自覺撚着紗袍的袖邊,熱浪翻滾,苦澀的藥香襲來。

陸鴻一向是個聽勸的,收了言,由着讓嚴芝挽了她的手回州衙,又聽着嚴芝向張岱青細細數落她的不是,漸漸生了回汴京的心。

[1]精衛銜石:出自《山海經》,寓意意志堅定。

[2]承祧:繼承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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