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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詞話士子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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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有生死等閑輕,不抵浮生錯路馬蹄斜。 ——說書人

“徐大人親啟”。

青色的羅紋箋套上五個飄逸的大字。

汴京城榆林巷,小厮李四将封青檀皮的信箋呈到頭榜榜眼徐鴻卓的手邊。

“爺,今晨有位公子來叩門,見您不在便留了這等信箋。”

徐鴻卓不發一言,揮揮手示意李四将信箋擱在側幾上。

李四忙不疊地撇下這封信箋,蹑起腳步步後挪,到了門框處伸手掏過左側的雕花門,微聳左肩抵住門扇,悄無聲息地合上門,又小心翼翼地挪了右臂,生怕驚擾了房裡的那位爺。

那會兒牙儈告知他頭榜榜眼看上他手腳麻利,叫他歡喜了好一陣,以為終是落了個好去處,可待來了這徐府,卻事與願違。

這徐大人是齊州人,但卻是個悶葫蘆,平日裡不聲不響,沉默寡言,隻有喝了酒後對他動辄打罵。他聽得浣衣坊的旁人說,這徐大人因為籍貫淮河以北,朝中無人幫襯,按例授了虛銜的八品大理評事,又被甩到翰林院編修古撰,同榜升至六品,他卻終日埋頭于卷帙浩繁中。

李四隻知他才來徐府那幾日來遞名帖求見的士子絡繹不絕,過了端午頭兒便寂寥無人了。

徐鴻卓斜倚在榻上,萎靡不振。今日是休沐日,知曉他被派至翰林院當差,同榜的北方士子出遊作飲便再不叫他。

如今,他從翰林院上司暗戳戳的話裡得了消息,仲秋時節吏部要下令差遣他往宜州去,獨行一人漂泊至千裡之外,更叫他苦惱至極。由是他便一人尋了酒肆,就着一碟透鹵酥爛的牛腱子喝了二兩,消愁莫得,這會兒倒是愁更愁了。

徐鴻卓兩指捏緊那信箋邊角,猛一用力,又往撕開的小口裡伸了根手指,将信箋撕裂,抽出張光滑瑩白的桑皮紙。

那紙疊了三折,龍飛鳳舞的行書躍然眼前。

“徐公台鑒:敬啟者,大名府王生堅誠拜上。聞公不日将離京畿,特備薄酒,邀公一叙。謹定六月二十八日申初,于相國寺西丁氏邸店恭候台駕。翹首以待,萬望勿卻。”

底下後添的一行淩亂小字道:“萬望撥冗前來,此行于徐公必有所裨。”

對于王堅誠,徐鴻卓記得在貢院參加會試時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那是位羸弱矮小的士子,人卻頗為闊綽,着錦袍配金絲香囊,是時北方的衆士子等待放榜前一同往雲音閣酌飲,那人聽得徐鴻卓有“北方謝靈運”之名,曾三番五次來與他敬酒。

徐鴻卓心說此人倒是不屑于捧高踩低,去去倒也無妨。

升至六品,叫那徐榜眼忿忿不平、分外眼紅的士子此時也同是焦灼同炭上銅鍋。

當日禦苑之情形叫那柳淮汀手足無措,以郭内侍破門而入,太醫攜了針匣匆匆趕來了事。

經了那太醫一番屈指扣穴,撚了金針刺入龍體,官家眼眸中的癫狂之意逐漸渙散,随着針尾一收,那人洩下氣來,嘶吼之聲飄散于空氣中。

郭内侍井井有條地叫來幾位内人伺候着官家,叮囑了幾句後,便請柳淮汀出宮。

二人行至宮廊無人處,見那柳淮汀的腕子上多了幾條分外顯眼的紅印子,似是教人扭掐所緻,掌事的郭内侍緩緩臉色,對着驚愕之情溢于言表的柳淮汀,提攜了幾句:“柳郎中倒是有‘精衛銜石之誠’[1],咱家便也不兜圈子,敞了懷跟柳大人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這陛下之病,乃從心而發,也非止這三兩日所緻,先時隻是三五月一發,可今歲仲春起始,症發日頻,咱家瞅得是有些久病日進的勢頭,隻勸柳郎中多作打算。”

“公公指點的是!”柳淮汀聽得郭内侍的一番細語,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想問郭内侍讨一條明路,又怕唐突了人家,日後反而不好相見,話到嘴邊便咽了下去。

未嘗與官家禀告探查金佛案的情形,柳淮汀本有些惴惴不安,還估摸着另尋個契機進宮再言此事,但郭内侍之語倒叫他左右兩難了。若是依實情相告,自個兒怕是會落個“辦事不利”的下場,日後擢升難上加難;若隻言兇手盡數捕獲,便是半隻腳踏入閻王殿,日後事發,怕要被定為“十惡”之中的“大不敬”之罪。若為自個兒打算,更體諒官家龍體,此事應能拖盡拖。

柳淮汀喉間顫動,五指扣袍如陷葭澤,他本以為在登州瞞下陸鴻巾帼一事已為天大,未曾想過回京之後更是如履薄冰,生死難料。

還是登州無拘無束的日子叫人歡喜啊!

柳淮汀呼出口氣,平複下芒刺在背的心情,騎馬回了甜水巷。記起早先應下了陸鴻将城郊的阿菱姑娘接至家中好生撫養,便叫來柳如山明日去汴京城邊的驿站,尋那位于姓嬷嬷。

旬日之内,因是正值秋決之際,刑部案牍山積,各路提刑司上報刑曹卷宗,柳淮汀皆須一一察過,不免夙興夜寐,連着幾日在刑部宿下。

這日柳淮汀取了揚州強盜案牒,往刑部肖侍郎處去,欲與其商榷案情,請求定為例程,日後編敕之時也好作為參考。正欲取隻小楷筆以便那肖侍郎圈畫作解,可柳淮汀四處翻找,甚至拂開一人高的卷宗,便尋不到往登州前新購入的諸葛氏小楷筆。問過一圈同僚,皆說未曾見到,柳淮汀便從隔桌的同僚處借了隻兔毫筆,夾着案牒出了屋子。

待與肖侍郎論完該案原委,一輪鈎月已懸上天幕。念着今日事已畢,柳淮汀臨時起意往家中歸去。

“誰呀?”柳如山才侍奉完院中的花花草草,就聽得一陣急切如鼓點的敲門聲。

“如山,開門!”

“哎呦,柳大人您咋歸家來了?”

“那又何妨,我自己的府院豈不是說歸便歸?”柳淮汀白日在刑部廂房裡忙得頭昏腦脹,倒是一道就着月光和巷口的燈光歸來更讓他身心暢快,連帶着語氣也輕松了不少,竟與柳如山說笑起來,“難不成你這小鬼頭在這’小柳府’裡做了甚麼鬼事?”

“哎呦柳大人您便是借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着實不敢啊!”柳如山知是柳淮汀調侃,故作求饒狀,惹得那人哈哈大笑。

這柳如山手腳麻利打了桶清澈的井水,又取了塊拭巾,道:“大人的卧房幾日不住怕是積了些灰,容俺先拭淨桌幾。”

柳淮汀點點頭,又問:“怎地未曾瞧見那阿菱姑娘?”

“哎呀大人,這說來話長,俺尋到了那于氏嬷嬷,她告訴俺阿菱姑娘已被人接走了。”

“是何人?你可有打聽?”柳淮汀頓覺不妙,追問道。

“小人聽那于氏嬷嬷說,是阿菱她舅舅,說是在汴京城裡做米面生意。饒是有自個兒家裡照拂,便不勞煩柳大人了。”

柳淮汀應了聲,這下也好,半大的小姑娘終歸是得有人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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