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初瞳孔驟縮。
她還沒來得及加深這個吻,隻見南慕錦垂眸喘息,輕聲細語:“還記得嗎?半年前你問我的那個問題。”
葉白初記得的。她在靶場質問南慕錦她們是什麼關系。
“卿為吾心尖皎月,餘生願做連理枝。”
葉白初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在萬盞天燈之下顯得如此好看。
“卿如春晖生萬物,吾心似葵永相随。”葉白初輕聲回答。
日月相伴,兩人十指緊扣。
“我們去找醉錦。”南慕錦捏了捏她的臉,“我還不想回去。”
“好。”
南慕錦同葉白初進了醉吟樓,小厮打算直接帶兩人上樓,卻聽到大堂之中一個男人高聲喊:“老子有錢!買醉錦一夜怎麼了——她和公主長得那麼像,和她……嘿嘿……那不是和公主也相差……哎喲!!!”
男人話音未落,便被橫空甩出的凳子壓在地上,接着一把寒冷刺骨的匕首貼在了他的臉上。
“活膩了是麼。”葉白初冷冷道,她擡起手,聽到一旁人的勸說:“公子手下留情!”
“人還不如畜牲,也要留嗎?”她不想再廢話,正欲下手,卻聽到南慕錦在她身後淡淡開口:“住手。”
她起身,回到南慕錦身邊。
南慕錦招了招手,兩個小厮上去扶起那男人。
男人罵罵咧咧了好久,突然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
男人是兵部的員外郎,渾慣了也仗着些職權胡作非為。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他愣怔在原地。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他犯渾侮辱的那位。
“再有下次,本宮不介意親手取你性命。”南慕錦丢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留那男人在原地。
良久,男人才發覺自己臉上還被葉白初的匕首劃出了血痕,他毫不在意摸了摸,但似乎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低頭喃喃自語離開。
“醉錦。”南慕錦喚了一聲。
“公主殿下。您今日……”她向後瞥了一眼,看到葉白初跟在南慕錦身後。
“她……”醉錦欲言又止——她從南慕錦眼中看到了一些從未見過的情緒。
“把你上好的酒拿來,今夜不醉不歸。”南慕錦笑着拉過葉白初坐在桌邊。
“……好。”
待醉錦出門後,南慕錦托着下巴,指尖一下一下點在臉頰調侃:“這地方可熟悉?”
葉白初抿了抿唇,點點頭。
“十六歲的‘少年郎’,如今長成大姑娘了呢……”她突然探身,附在葉白初耳邊輕聲耳語。
葉白初耳朵小幅度抖了抖,“那公主殿下可喜歡。”她低頭靠近南慕錦頸窩,但隻是停在了還有一寸的地方,溫熱氣息噴吐在南慕錦身上。
“自然喜歡得緊。”
門“嘎吱”一聲。
“酒來了……”醉錦愣在原地。
兩人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勢緊挨在一起,若是醉錦沒見過什麼這樣的場面,定會面紅耳赤。
“你們倆……真在一起了啊……”醉錦給兩人倒了酒,捧着臉問道。
南慕錦直起身清了清嗓,語氣淡淡的:“不明顯嗎。”
葉白初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底不覺染上笑意。
“不是很明顯啊……還沒冷瑛和你……”她頓了頓,暗中朝南慕錦擠了擠眼,“看上去般配呢。”
南慕錦強忍着笑,“是嗎?那我……”話音未落,南慕錦腰上便多了些溫度,緊接着被身邊的人兒轉過身,在頰上落下一吻。
葉白初唇離開時,還微蹙着眉。
南慕錦微張着嘴,羞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這樣……”半晌,她憋出來幾個字,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冷瑛嗎?就是那個粉面郎君。”葉白初語氣毫無波瀾,“你經常聽他彈琴。”話語畢,她伸手拿起一壺酒一口一口下咽。
“……不準再喝了。”南慕錦厲聲命令。
葉白初不吭聲,又喝了一口酒,卻嗆在喉嚨裡,嗆出了眼淚。一轉頭,望向南慕錦的眼神楚楚可憐。
“你這小娘子這麼大脾氣呀。”醉錦笑着調侃。
“我以後不聽他彈琴了,好不好?”南慕錦手心撫過她的背幫她順氣,輕聲哄着。
“當真?”咳嗽聲戛然而止,她眼底的淚也似乎一瞬間消失了。
“葉白初。”南慕錦意識到她是故意的,眸光微動,嘴角帶笑看她。
醉錦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上次這樣的表情還是醉錦剛成為頭牌不久後,一個官五品的男人非要醉錦給她彈琴,抽出空來彈了還不行,還要陪他一晚。
正巧南慕錦處理完了一些事情路過醉吟樓。
她當時嘴角勾出些弧度,看得那男人渾身發怵,似乎所有話都在這一瞬的笑中道盡。
她上樓陪醉錦喝了一盞茶,又站在幾階樓梯口替醉錦挽起頭發的功夫,那男人的屍首便被搬了出去。
但這明顯性質不同。
“我在。那答應了可不許反悔。”葉白初吐了吐舌頭,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到了半夜,兩人都醉醺醺的,葉白初拉了匹馬,抱起南慕錦向公主府去。
“慢點……”南慕錦在她懷裡,拉住她的衣領苦澀開口。
葉白初俯身拉起缰繩,慢慢在路上走着。
“和譚清還有往來嗎?”
“沒有。”
“你和司遲竟呢?”
“沒有。”
兩人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葉白初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緩緩閉上了眼。“做我的眼睛吧,阿錦。”
……
“向左——诶诶诶錯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