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初再次擡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兩人相顧無言。
“準你問一個問題,本宮定會實話實說。”
葉白初抿了抿唇,直起身離她近了些。
“那天我去晚了,對不起。你還疼不疼?”
她眼底盡是愧疚和心疼。
南慕錦愣了一瞬,她本以為她會問自己的痣,為什麼行動不告知她,可到嘴邊隻化成一句對她的關心。
南慕錦手指蜷進手心,搖頭輕聲道,“不疼了。”她擡手想要摸摸葉白初的臉,可終究還是放下。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交代下人便可。也可來尋本宮。”南慕錦放下一句話便出門離開。
葉白初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葉白初偶爾在院中閑逛,有時與下人閑談幾句。說是有事也可去找南慕錦,可南慕錦忙得腳不着地,葉白初也未去打擾。
南慕錦近一個月都在國子監和公主府兩頭跑,因為籍田禮的籌備,她需找合适的人選來誦讀農書。
也因此公主府快要被踏破了門檻。各個顯赫子弟家中都派人送來了東西,想要讓這誦讀農書之事輪到自己家裡。
譚清也來了。不過不是為了誦讀農書。
葉白初擺弄着南慕錦殿前的含笑花,沒注意身後的來人。
“葉公子。”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葉白初轉過身,看清來人,她才嘴角帶上笑。
“可有好些?聽祭酒說你生病了。”
“已無大礙了,謝謝關心。”葉白初回答。
看葉白初如此客氣,譚清欲言又止。
“怎麼了?但說無妨。”葉白初像是瞧出了她的顧慮。
“在籍田禮之後,我家中要舉辦宴席,不知葉公子可否賞臉……”譚清話還未說完,兩人身後便傳來女人略顯陰沉的聲音。
“她那日沒空。”
可譚清還未說是哪日。
譚清咽了咽口水,朝南慕錦行禮,“是,公主。”說罷,又望向葉白初,“那我改日有空再來尋你。”
葉白初笑着點了點頭,譚清看到她笑了,也是眉眼彎彎,退了出去。
南慕錦看到兩人的互動,眸光微沉。
“完全好了?這麼閑。”南慕錦甩下一句話便進了房。
葉白初有些摸不着頭腦,接着修剪着她庭前的花。
過了半刻,見雪詩帶着四個男寵進了房。
葉白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怎麼一下子找這麼多男人進去……”她小聲嘟囔。
她完工之後便回了偏房。
一連三天,葉白初都未見到南慕錦。
“明明這幾天國子監都休息的。”葉白初心中疑惑,打算去問問雪詩,卻在南慕錦寝房門口撞見一位男寵剛從裡面走出來。
這位葉白初有些印象。洛修,看上去總讓人覺得不太好相處,葉白初總覺得他不像表面那樣單純。
此刻他臉上帶着笑,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大步走出。
葉白初瞧了瞧,男人身上口脂印便有好幾處。
她愣了神。正打算說服自己不是那樣的,可接下來出來的三個男人無一例外。
葉白初臉色越發陰沉。
過了大概半刻,南慕錦才走出房。她伸了個懶腰,接着揉了揉自己的腰。
葉白初隐隐約約聽到南慕錦對雪詩道,“……時間……太久了……”
葉白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她沒看到的是南慕錦眉頭暗中挑了挑。
“怎麼在這兒?”
葉白初正愣神,連南慕錦走近也沒注意。
“我……沒事。”葉白初慢吞吞開口。
她現在心中五味雜陳。
南慕錦颔首便出了門。
她望着南慕錦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她對南慕錦的情感……實在太複雜。
自那日回來,她便知道了她見到的醉錦,便是南慕錦。
毋庸置疑,她喜歡她。自初見那日,還有在宮中初見那時。
她對南慕錦一見鐘情。
葉白初回院中收拾了一下東西,又發了會兒呆,腦中總是浮現那四個男人的身影還有口脂印。
都殺掉……阿錦就能隻有我一人了。
想法隻出現了一瞬,她緊接着搖了搖頭,試圖甩出這一想法。
“不行不行,她會傷心的。”她抱住頭,歎息一聲。
擡頭時正巧看到南慕錦從院前走過。
她跟了上去。
已是酉時,南慕錦房中點了燈,她坐在桌前整理着今日與洛修幾人謀劃的事宜,突然門被敲響。
她猛然擡起頭,起身走到門前。
“我是葉白初。”
這句話的語氣在南慕錦聽來與平常的恭敬好似有些不同。
葉白初從外看到南慕錦久久未行動,于是直接推門進來。
她擰着眉,眼底還帶着委屈。
“出去,本宮準你進來了麼?”
南慕錦想起她與譚清,又看她現在沒規矩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葉白初沒了下步動作。她垂眸,直盯着南慕錦。
“我今日想在你房裡睡。”
南慕錦看着她認真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發笑。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對她提出無理的要求。
“滾出去。”南慕錦不再理她,丢下一句話便打算轉身,手腕上卻突然多了些力度。
葉白初又貼近了些,手上的力度又加重。
“他們做的我也能做,他們四個在你房中待了三天三夜,我為何不能?”葉白初咄咄逼人,其中的醋意無法掩飾。
下一秒,葉白初臉上火辣辣的疼,巴掌挾着獨屬于南慕錦的香氣,臉上的痛好像也不是那麼痛了。
南慕錦怒極反笑。
“跪下。”
葉白初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按她的話順從跪下。
南慕錦擡起她的下巴,後又俯身,上位者的姿态一覽無餘。
“葉白初,太慣着你了是嗎?敢這樣對本宮說話?”
她眯眼瞧着她,上勾的狐狸眼更顯媚态,眼底染上了些許愠怒。
她慢悠悠直起身,在葉白初臉上輕拍了兩下。
“去床上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