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飄雪……”蔺郁蒼眸色微凝,喜歡喝碧潭飄雪的是柳欲,而不是蔺郁蒼。封止送茶的目的,真的隻是交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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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越再次左右看了一遍,确定府中已沒人,深吸一口氣推開書房的門快步走進去,轉身關上門。
那一瞬間,他沒看到角落藏于黑暗中的人影。
韋越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布置,眼眶有些發熱。他眨眨眼穩住情緒走向角落的花瓶,擡手剛要觸摸到,破空聲傳來。韋越一驚,側身避開,花瓶破碎,飛镖紮柱子,裡面的小木盒随着碎片落地。
顧不上是否會被碎片紮傷,韋越快速撿起木盒打開,拿起裡面的紙張,左右一瞥,将其夾入書桌上的雜書裡,并随手撕下幾張塞入木盒,然後關上木盒拿在手中往書房沖。
方跨出書房,韋越就看到蒙面的黑衣人站于院中。
黑衣人擡手,語氣似溫柔到骨子裡,“木盒給我。”
韋越手緩慢的動着,将木盒藏于身後,“無論你是為誰辦事,木盒都不可能給你。”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委屈,輕飄飄的道:“你怎麼能這樣,人家也想好好的和你講道理的。”
韋越臉上浮現惡心與嫌棄,“你殺他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樣子。”
黑衣人未惱,反而是笑眯眯道:“身份不一樣,态度自然也不一樣。好了,将盒子給我,别逼我動手。”
韋越搖頭,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靜默片刻,黑衣人搖頭歎道:“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韋越盯着黑衣人緩慢後退,卻見黑衣人從腰間抽出軟劍。韋越臉色一白,慌忙閃身避過軟劍。
他知道的,他打不赢黑衣人,今日怕是隻能葬身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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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來這是有目的的。”蔺郁蒼輕輕撥弄着茶盞,語氣似冰,“既如此,目的是什麼。”
“目的?”身上的傷口還在泛着痛意,韋越偏頭,看向卷着袖子正龇牙咧嘴,擡着手讓高金銀包紮傷口的柳欲。
的确,那一瞬他的确以為自己要死了,卻不想黑衣人的攻勢被一把破空而來的劍打斷了。劍紮入柱子,他順勢看清了上面的字。
碎仙。
他曾聽劉叔講過一段過往,有一次走镖,镖隊遇到了山匪。為危難之際,一個少年出現了,那少年救了他一命。而劉叔清晰的記得,少年手中的劍便叫碎仙。
可少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劉叔不知道他叫什麼。
韋越偏頭呆住,青年帶着帷帽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們不是去封府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少年打量黑衣人片刻,了然的點頭,“我記得你,那晚的刺客,是你。”
黑衣人說了什麼韋越無心去聽,他掙紮般起身,擡手拔下碎仙,這才聽到一句“杜淵未死,當真是可惜,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敗績”。
杜淵?黑衣人刺殺過杜淵?韋越腦中一愣,看到少年摘下帷帽,臉上隐約帶着怒意,“唯一的敗績,無妨,你的敗績隻會越來越多。”
韋越腦中越來越混亂,直到一聲“韋越”的冷喝才回過神,是柳青在喊自己,又偏頭,與黑衣人打鬥起來的柳蒼落了下風。
沒有稱手的武器,柳蒼隻能不斷狼狽的躲避黑衣人手中的軟劍。
方才為了救自己,柳蒼把劍扔了過來。擡頭的那一瞬間,韋越發現自己被柳蒼抽空瞪了一眼。
不在發呆,韋越擡手把劍擲了過去。
少年一個轉身,躲過軟劍的瞬間,伸手接住碎仙的那一刻,唇角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後面發生了什麼?韋越被易野一聲“回神”驚醒,在易野眼神示意下,脫下上身衣物,方便包紮。
後面,黑衣人似不敵少年,倉促逃離。
可惜,盒子被黑衣人拿走了。
“我的目的,是為了查明秦濃夫婦的死因。”韋越低頭,道:“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但我和他的死無關。就算你們把我拉到新任縣令面前,也……”
“大人!柳縣尉——”駱京人未至,聲音已先行。
“大人?柳縣尉?”韋越迷茫的左右看向兩人,“是在叫你們嗎?”
易野貼心道:“不叫他們難道叫你?”
柳欲撐着下巴笑道:“你看,不用拉你去縣衙了,多省事呀!”
韋越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