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來的時候,風衣揚起,衣袖擺動間,香水後調綿長的粉花香也跟着撲到渠秋霜懷裡,渠秋霜側眸看她,無奈搖頭:“冒冒失失的。”
明明是嗔怪,靳開羽卻像被誇獎了一樣,心髒在她略帶笑意的聲音裡翻了個跟頭,隻覺得醺醺然。
渠秋霜對面還有一把藤椅,靳開羽走過去,卻沒坐下,反倒拉過那把藤椅,拎到渠秋霜身旁,并排放着,才端端正正坐好。
渠秋霜旁觀完她這一番動作,又是一副無奈失語的神情。
靳開羽支着下巴看着她,突然發現她好像總是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個表情的意味也很明顯:不贊同,但可以。
靳開羽想到這一點,體會到其中的縱容,莫名地心髒又翻了一個跟頭。
靳開羽唇角的笑意像是今日大甩賣,買一送一一般,渠秋霜側身幫她撷下肩上一片飄落的花瓣,明知故問:“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她的手還停留在自己肩側,手指削長,一點光斑點在指尖,仿佛透明,靳開羽看了兩眼,錯眼轉向她身上,依舊是止不住的笑:“您不知道嗎?”
渠秋霜睨她一眼,悠悠笑道:“我不知道。”
靳開羽不可置信,瞪大雙眼:“您怎麼能不知道呢?”
渠秋霜依舊含笑搖頭:“我應該知道嗎?”
“難道今天搬家隻有我一個人這麼高興?”靳開羽小聲嘀咕,幽怨道。
渠秋霜終于笑出聲,聲音泠然,似清泉流瀉。
靳開羽耳朵酥酥麻麻的,頭湊近,也終于看清她眼底的促狹。
她偏頭,不去看那雙微彎的笑眼,可愉悅似乎會傳染,靳開羽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因為自己開懷是這樣讓人心髒起伏。她再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
渠秋霜止了笑,任由兩人十指交扣,視線劃過她滾動的喉嚨,秀眉極輕地揚了揚。
靳開羽偏頭,不敢再看她,轉移注意力做監工。
那邊工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已經将大件物品搬運完畢。
她昨天已提前差人來幫忙收拾過,知道渠秋霜要帶走的東西不多,但此時見到不多的意思,也不免驚訝到。
除了渠秋霜的個人衣物,以及她習慣使用的樂器,幾乎沒有其他。
無論是那些趙愁澄所愛的特殊工藝制品亦或是價值連城的珍貴文物,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而婚前财産絕不包括那些她和趙愁澄一同參與拍賣會買到的藏品。
大學老師的工資并不高,至于她的家人,依照那天她見過的一次通話來看,肯定不會在經濟上給渠秋霜很大支持。
而她此時竟然很是雲淡風輕地全部放棄。
靳開羽不想過多揣測,可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冒出想法,毫無留戀是想要割舍嗎?
她收回目光,默默握緊了渠秋霜的手,無論如何,她會一直都在。
正這樣想着,突然暗香浮動,柔軟貼近肩旁。
靳開羽側頭一看,渠秋霜傾了半邊身子過來,指尖伸出,拂向她臉側,停在她唇畔。
袖口擦過靳開羽臉側,綢面的觸感冰涼,将暖香渲成冷香。
靳開羽當即屏息,方才歇下的心跳又喧嚣起來,渾身僵硬,連問話都好像從唇間擠出來的:“怎麼了?”
“小羽,口紅花了。”
渠秋霜仿佛沒看到她所有異常,目光定格在她臉上,指腹翻轉,一寸寸摩挲過她的嘴唇,似是在很盡心地為她抹勻口紅。
靳開羽記得今天并沒做什麼,口紅怎麼會花……
可唇邊那隻手讓她沒辦法再思考,方才壓抑的總動又湧了上來,喉間幹渴更甚,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難耐的窒息感充盈在神經末梢,靳開羽終于忍不住,微微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