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美少年,鑰匙更得赫蓮娜的喜愛,赫蓮娜眼睛閃閃發光般接過。
諾娜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些,她是知道夫人的要求的,可她不清楚“骷髅頭搭配粉色可愛小蛆蟲更配哦”、“你不覺得手指和鑰匙很适合嘛”、“材質像骸骨吧,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一定很舒服”這些要求做出的鑰匙是個什麼樣。
聯想夫人的審美,總覺得不太妙。
在赫蓮娜打開的時候,尼爾略有些尴尬的解釋道:“鑰匙的使用......首先要進行血液認主,在使用前準備一盆血液——誰會是鑰匙的主人就用誰的血液浸泡,血液分量剛好浸沒過鑰匙就可以。然後,魔紋秘鑰會詢問你設定的秘語,告訴它就行。最後,把鑰匙插進鑰匙孔中,約莫一刻鐘後,魔紋秘鑰就隻能為你所用了。”
解釋過程中,那份由于可能坑了赫蓮娜夫人而導緻的尴尬漸漸退散,他的秘鑰比起原先的秘鑰要高出一層也是事實,正如凡加工匠所說,折合一下也差不多。
尼爾臉色平靜,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在解說之前還有些不好意思。
赫蓮娜不停點頭,但顯然沒怎麼聽,倒是一旁的女仆神色認真,聽到一盆血液後還眉頭皺了皺。
不過她對于超凡道具也不了解,左右一盆血液,也死不了人,而夫人對她的寶貝很是在意......
諾娜的緊蹙眉頭松了一些。
赫蓮娜看着這非常符合自己心意的秘鑰,高興的小卷毛都仿佛在燈光下發光:“我知道了,明白的,我聽到了——我是說,我很喜歡你們工坊的設計,完美的制作出了我想要的。看看,多麼美麗的頭骨啊!”
你果然沒在聽。
腹诽一句,尼爾廣告式的微笑:“凡加工坊百年工藝,我們的技術與服務在廣大顧客中廣受好評,夫人選擇我們,是您的眼光精準。”
赫蓮娜被誇得花枝亂顫:“小朋友嘴真甜!”
她像之前凡加一樣掐着蛆蟲,把那粉嘟嘟的不明物擠出又吸進,贊賞道:“這種捏來捏去的手感我隻提了一嘴,沒想到也還原的這麼好。”
“還有這手指......”赫蓮娜愛憐的摸了摸,“哇哦!和真的死人手指觸感差不多呢!”
自然。
尼爾低調的想,‘為了還原死人手指的觸感,我還特地去葬所觀察了一下,也找了和人皮膚觸感類似的野獸,盤了它的指頭一下午。’
“那麼,”尼爾禮貌道:“不打擾您驗收,若是産品後期使用出現了問題,請随時聯系我們。”
“嗯嗯,這麼精巧的手藝,沒問題的啦。”赫蓮娜眨眨眼。
“......您這邊請。”諾娜送尼爾離開。
别墅外,尼爾回頭看了眼這棟精美的屋子,想的卻是魔紋秘鑰将被使用時的效果。
可惜赫蓮娜夫人既然定制的是秘鑰,重點在于秘,是不可能讓他旁觀的,他倒是想看着啟動......畢竟算是他第一件意義上的全方面由自己動手的煉金道具,就算沒入等階,也很值得紀念。
“可惜。”
感歎着,尼爾漸漸遠去。
别墅内,赫蓮娜愛不釋手,她撇開貼身女仆諾娜,讓她給自己盯着點心,諾娜很有眼色的沒有多問。
随後,赫蓮娜左右看了看,回到了卧室,在一件擺設性質的書架上扭了一下一個湖中劍擺設,下一秒,書架後那白夜木的牆悄然打開了一條縫。
裡面,是一間密室。
不大,連赫蓮娜的裙子寬度都有些勉強擠進去,有着條紋間隔的木闆,在盡頭,是一座鐵櫃樣式的保密櫃,這是這間密室唯一的物品。
保密櫃擠滿了密室盡頭,連接着天花闆,它的門是打開的,可以看到裡面裝着一些東西——意外的,看上去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是一些信箋、筆記本、拙劣像小孩子随手做的飾品、碎了一角的杯子......
赫蓮娜眼含懷念,但堅定的閉合上了櫃門。
可見,櫃門上的那有些奇怪的鑰匙孔,與赫蓮娜手上的魔紋秘鑰正吻合。
嘀嗒——
赫蓮娜吞下一粒藥,這藥是出自藍月小屋的藥丸,用于再生血液,作為家庭必備藥物,赫蓮娜的藥箱裡自然是有的,這次她便帶了過來。
随後,她拿着刀開始放血,嘀嗒嘀嗒的聲響在銀盆子響起,超凡藥物的再生效果與放血的空虛碰撞,赫蓮娜的血液不見少,臉色還是紅潤的,卻緊咬着嘴唇,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很快,秘鑰被浸泡入了血液。
赫蓮娜擠出了甜蜜的微笑。
她看着血液一點點的被秘鑰吸食幹淨,以為這也是認主的一部分,沒有在意它的詭異,而是欣喜的托腮望着,喃喃自語:“多吃點,多吃點,要是多吃點可以讓你更賣力的話,我多放一點也可以哦。”
秘鑰上隐隐閃過紫光,不知是不是回答。
靜靜蹲着看的赫蓮娜不顧淑女禮儀,一點也不優雅的将裙子堆放在膝蓋上,陷入了回憶的漩渦,直到有一道迷迷糊糊卻說不出詭異的聲音響在她腦子裡:“......秘......秘......”
那聲音,像是嘎吱嘎吱的木頭在雨夜裡逐漸潮濕腐朽,艱澀莫明,又像一鍋即将沸騰的水,水泡蠢蠢欲動的想要綻放、破滅,壓抑渴求。
赫蓮娜一瞬間有了點恐懼,可流程是符合的,她把這聲音歸結于超凡道具的特殊,道:“深深彎月、海面微光、潮汐。”
念及這三個詞,那其中蘊含的脈脈深情令她面色緩和了不少。
這是她三任丈夫寫給她的情書中,截取出來的詞彙,她敢打賭,除了她和死去的丈夫外,沒有人能排列出這三個詞,用作秘語再好不過。
骷髅頭咔哒一聲,竟是做了一個開合的動作。
是認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