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臉都快僵了的林瑜,悄悄低下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蛋。一雙被擦得蹭亮的黑皮鞋映入眼簾,還沒他擡頭去确認來人,帶着“陸彥禮”大名的邀請函先一步遞了上來。
旁邊的父母分别在接待其他賓客,林瑜收回偷瞄的眼睛,将邀請函接了過來。
“這個發型很适合老師。”
“嗯,”陸彥禮強壓下想要去觸碰自己頭發的手,“你今天的裝扮也很引人注目。”
“謝謝,”林瑜别開眼。
二人相對無言片刻,“還需要什麼步驟才能進去嗎?”
“沒有,請進。”林瑜側開身子,示意陸彥禮進入。陸彥禮路過後引起的那陣風裡,好像帶着一絲輕笑
林瑜退回門口,稍稍低頭瞥了一眼手上的邀請函。
“主人,你這叫春心萌動嗎?”一零在林瑜的腦海裡冒頭。
“他吃這套啊。”林瑜淡淡回複,“單純沒心機的人對他這種從血雨腥風裡挺過來的人有獨特的吸引力,‘脆弱’可以讓他盡可能的施展他的保護欲。”
“而且在這個世界能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嗯?主人你說什麼,我剛剛不小心走神了嘿嘿。”小圓球左扭右扭。
“沒什麼,你玩去吧。”林瑜并不想解釋。
“好的。”小圓球見狀,識趣地匿了。
旁邊的林母看小兒子魂不守舍,眼睛還不時朝屋裡看,就知道這孩子待不住了。
“外面的人也接待得差不多了,小瑜你去裡頭看看有什麼爸爸媽媽沒顧上的吧。”林母用手掃了一下遮住林瑜額頭的碎發。
林瑜黯淡無神的眼睛在聽到這話後立馬變得亮晶晶,“遵命!”
林父看着匆匆離開的林瑜,“寶寶今天這麼積極啊。”
林母嗔笑着瞪了一眼林父,“王市長一家來了,你還是專心接待吧。”
遊走于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瑜在酒水台邊沿發現了端着酒杯的陸彥禮。
他憑借靈活的身手鑽到了陸彥禮身旁,“老師不去跳舞嗎?”
陸彥禮悄悄伸手,攔住了林瑜身後即将撞到他的人。“我舞藝不佳。”
“巧了,我也是。”林瑜落座在陸彥禮身旁。
陸彥禮端着杯酒,卻隻是一直搖晃着酒杯,嘴唇從未接觸裡面的液體。他的眼睛看似停留在舞池中肢體交流的人群裡,實則注意力全在餘光中的林瑜身上。
陸彥禮一直都覺得林瑜是個很擅長用眼睛說話的人,比如現在。雖然嘴裡說着同樣舞藝不佳,可眼睛卻好像在說“真的不去跳舞嗎”。陸彥禮甚至能想象到他那可憐祈求的模樣。
明明室内開了冷氣,周圍的溫度為什麼還在升高?
酒杯與桌面接觸,舞會上各種嘈雜的聲音卻沒有蓋過這聲輕微的磕碰。
林瑜扭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同樣舞藝不佳,那就共同學習一下。可以嗎,林瑜同學?”
把手搭上去後,林瑜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回複陸彥禮的話,慢半拍的吐了一個“好”。這看似莽撞的行為卻并未頂撞對方,他看着陸彥禮行了一個紳士禮,然後牽着他邁入舞池。
或許是不想引人注目,他們默契地停在舞池邊緣。
“舞藝不佳”的陸彥禮摟着他同樣“舞藝不佳”的舞伴,随着音樂的節奏你進我退,我退你進。他們是那樣的合拍,就像一對已經配合多年的搭檔。
“看來林瑜同學天賦卓絕,”陸彥禮感覺到林瑜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好像緊了幾分,“連舞藝不佳的舞伴都能帶得有模有樣。”
“我在别的方面可能也天賦異禀,陸老師要不要試試和我談戀愛?”林瑜很快鎮定下來,并反将一軍。
陸彥禮心裡暗道不好,他自己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小少爺會如此直白。但仔細想來,像小少爺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位,遮遮掩掩反而才奇怪。
“這位同學很愛開玩笑呐,可以老師沒什麼幽默細胞。”
陸彥禮跳錯了一拍,林瑜踩到了他的腳,“看來老師體力跟不上了,先去透個風,失陪了。”
在陸彥禮殘留在空氣中的香水味消散的前一刻,林瑜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