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蘭澤從善如流。美美地吃了兩個牛肉味塔克,帶着滿嘴醬料的味道。跟哥哥回學生宿舍。
宿舍有着濃濃的歐式複古味,打開外面的木頭大門,一進樓便聞到木頭的清香。這裡不止門和護牆是木頭的,連樓梯扶手也是木頭的。順着樓梯走上三樓,進入哥哥平常休息的單人間。
房間很小,沒有廁所和廚房,書桌旁有個洗臉池。床鋪隻有一米寬。
房間小得像北漂遊子蝸居之所,卻有一個大大的窗戶,田字格窗格把風景切割成一塊塊,脈脈含情的細雨卻把裁剪的風景縫成一幅動态畫。
陶蘭澤欣賞了一會窗外的美景,便放下了窗簾,屋裡瞬間晦暗。
他閉眼親吻哥哥,像在黑暗的影院中接吻。四周是觀摩戲劇的看客,而他們躲過探究的視線,唇舌間交流着比屏幕上更炙熱的感情。
身體裡那團火越燒越旺,他已經迫不急待要把那團炙熱掏出來給哥哥看。
哥哥卻摟着他說:“先别激動,床太小了。房間隔音也不是很好。”
陶蘭澤撒嬌道:“又不是非要用到床。哥哥你摸摸我就好。”
洗手台有了用武之地。
兄弟倆洗完手後像兩名西洋劍劍士,你來我往地開始擊劍。直到把滿腔愛意注入彼此的掌心。
交流完畢,兄弟倆收拾行李箱,搬到酒店。酒店一晚價格雖不到一百歐,可也不算便宜。
哥哥每月租學校宿舍要1300歐,每月車費約400歐,吃飯約400歐,其它林林總總的開銷差不要500歐。學校每月給了補貼扣稅後隻有2800歐。賺的錢用在生活上,基本沒剩。
陶蘭澤覺得不能總讓哥哥掏錢,提出要支付旅店的費用。哥哥沒有拒絕。
夜間,兄弟倆相互依偎,陶蘭澤用腿夾着哥哥的腿,“之前看你拍視頻的時候就在想,要是我倆能一起擠在宿舍的小床上,我是不是能就抱着你入睡。可惜學校宿舍不讓外人入住。”
“那張床隻有一米寬,你翻個身就掉下去了。”哥哥捏了捏他的耳垂。
“危險才有情調嘛。”陶蘭澤摟緊哥哥的腰。
“你小的時候,圓鼓鼓的耳垂,像懸挂着珍珠,我一直很想捏捏它。”
“壞哥哥,你不可能在那時候就對我有想法了吧。”
“壞弟弟,我當時隻覺得你好煩,變着花樣打擾我學習。”
“我隻是你勞逸結合的一環嗎。”陶蘭澤嘟着嘴,他堅信哥哥哄自己玩的時候,很是開心。
“傻弟弟,你比課本有意思多了。是哥哥榆木腦袋,不懂你的好。”哥哥笑着用唇貼着他的臉,輕輕摩挲,像火柴劃過火柴盒的表面,輕柔優雅卻引燃自身。微弱的火苗在冬日的暗夜裡是那麼渺小,卻足以逼退心中寒意,驅散不安與迷茫……
正月十五還沒過,華人社區依舊張燈結彩。陶蘭澤跟着哥哥拜訪友人。約見了網絡漫畫出版商,對方很滿意他的漫畫作品,決定引入英文版。
為了慶祝好事。他拉着哥哥去裝修華麗的正宗中餐廳吃飯。
店内雕梁畫棟,大紅燈籠高高挂,完全符合了外國人對中國人的刻闆印象。
落坐後,陶蘭澤點了好幾樣菜,被哥哥以不要浪費為由阻止了。
他知道哥哥嫌貴,不舍得讓他破費,便去掉幾樣,隻留哥哥愛吃的。
店裡的中餐味道正宗,可不如母親燒得菜好吃。正想着複刻母親的手藝,給哥哥嘗一嘗。
聽到一口流利,卻帶着外國腔的中文:“如琢,這位是你的弟弟。”
一位高大英俊、紅發藍眼的男子跟他們打招呼。他認出了此人是文森特。
比超照片,本人更陽光俊朗,難怪被老爸看中了。
還好他跟哥哥更親近。要不然拼魅力、拼财力、拼各項擇偶條件,鐵定是拼不過啊。
文森特熱情過度,不僅跟他們拼桌,一邊吃還一邊誇他的漫畫很精彩。飯後執意要帶兩人去玩,說什麼展現愛爾蘭人的熱情,打破刻闆印象。
陶蘭澤是真沒想到,在以含蓄而著稱的大不列颠半島,遇上如此陽光熱情的人。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跟着哥哥坐上文森特的超跑,沿着美麗的海岸線兜風。
雨過天晴,風帶來了草木的清新,令人心曠神怡。那些可愛的漫畫小人,在陶蘭澤腦子裡跳着歡樂的舞。
愛攀談的文森特把他拉回現實世界。
從愛爾蘭的風景聊到美食,再從美食談及健身,最後話題也繞到愛爾蘭醫療體系的優缺點。文森特激動地表示:“有了AI輔助醫療,可以快速處理海量醫療數據,讓醫生能為更多患者看診。你哥參與的那個項目,實在了不得。以前,針對癌症患者的個性化方案,不是普通家庭負擔得起的。可大模型訓練健全以後,就可以快速建立針對患者的特異性疾病模型,方便醫生制定個性化治療方案。這是醫療的大進步,更是人類的大跨步,不,這是進化。一旦AI将端粒問題攻克,人類平均壽命将大大延長,突破當前壽命極限。這簡直是人類補完計劃的一部分,而你哥掌握着華愛生物醫藥AI大模型核心算法和醫藥數據是這一偉大計劃的奠基人之一。”
陶蘭澤與有榮焉,激動地握着哥哥的手,扭頭看哥哥,心中滾燙。
哥哥:“你别聽他吹,我隻不過是普通的科研人員。AI大模型是在專業人氏研發的基礎上改進的。端粒問題,也不是我們模型主要攻克的方向。”
文森特:“天啦你怎麼能算普通。核心算法是技術的命脈,若不是你,校方如何能攻克三年無法攻克的技術難關,超過傑克那幫傲慢的美國佬。”
哥哥:“華愛生物醫藥AI大模型的成功,是D大和F大通力合作,是一線工作人員,和後方試驗小組同心協力才有了重大突破。我不過是其中一個研究人員,解決了何況我們隻是取得小小的進展,還有幾個難點無法攻克。”
文森特:“你就是太謙虛了。”
是的,哥哥一直很謙虛。
當年,陶蘭澤問哥哥為何要就讀生物制藥專業時,哥哥隻說喜歡實驗室安靜專注的環境,以及從業人員的高薪和社會地位。他略微失望,因為他想要聽到的是救世濟民的夢想。
現今看來,哥哥在把世界變得更美好的道路上,已經走得很遠。而他在仍在踟蹰、盤桓,找不到合适的創作方向,甚至仍在吃醋。
陶蘭澤捏緊拳頭,指甲扣進肉裡,生疼生疼地,卻依然笑着說:“我就知道,我哥最厲害了。”
“可不是嗎。我的導師說……”文森特滔滔不絕,直到一個電話打斷了他,聊了幾句後,立馬讓司機改道,激動地對哥哥說:“如琢,到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