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多說話,目光掃過目露着急的林栩言,發現對方好奇地看着咖啡館裡穿西裝的律師,顧漁白垂眸後,突然笑道。
“學長,我還沒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呢,回頭有時間我跟工作室的其他人請你吃飯。”
林栩言眼眸微晃,他笑道:“我可不是為了你這一頓飯才幫你忙的。”
“不過,這頓飯我就等着了。”
他指了指玻璃内看向這邊的青年,好奇問道:“學校裡很少能看見這種氣質的男人呢,看着不想學生,倒像是成功人士。”
顧漁白輕笑一聲:“的确是學校外的社會人士。”
多餘的話他沒說,林栩言點頭,轉身跟顧漁白道别。
顧漁白卻沒直接回咖啡館。
他盯着林栩言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絲不明顯的幅度。
才剛要轉身,身後又傳來顧一泓帶點酸味的話。
“我怎麼看着,咖啡館裡那個人的氣質那麼眼熟呢,看着像是律師。”
顧一泓:“大哥,你跟律師有什麼好談的。”
他上前兩步,手裡抱着書,一看便是準備去上課路過這樣的模樣。
顧漁白知道他才來沒多久,聽見問話,直接說道。
“的确是律師,有個熟悉的老爺子給我推薦的人,正好有些法律上的問題要詢問一二。”
顧一泓微微點頭:“好吧,不過我也是未來的預備役律師,一般問題大哥可以直接問我。”
顧漁白笑了一下:“好,等你拿到律師證,我所有問題都去問你。”
顧一泓頓時有點開心,他看兩眼律師,直接把腦海裡冒出來的疑問抛卻腦後。
他大哥正在跟朋友開工作室,有些問題找律師詢問多正常啊,沒什麼好多想。
“那我就不打擾哥哥了。教學樓有點遠,我先走了。”
顧漁白又看着顧一泓離開,擡起手臂看手表,發現果然快到下午上課時間。
正巧,下午第一節課他也不好缺席。
好在大概的問題已經問完,其餘的細節可以後續跟律師慢慢交涉。
顧漁白回到咖啡館,跟人說了幾句話,互相加了聯系方式,各自離開了這裡。
青年律師剛走到校門口,身後追過來一個同學。
林栩言從拐角處追過來,氣喘籲籲地上前,手上拿着一個錢包。
“你好,這是剛才咖啡館的服務員說是你無意間丢在座位上的錢包,拜托我還給你。”
青年律師仔細看了林栩言一眼,他垂下眼眸看着陌生的錢包,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多謝,這正是我的東西。”
說着接過錢包,道謝後轉身離開。
林栩言差點沒松手,他看着青年走遠,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青年律師剛走到校門口,他找到自己的車,坐在駕駛位置上系好安全帶後随後打開錢包,看見裡面寥寥無幾的幾張鈔票,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
青年律師順手撥通老管家電話。
----
與此同時,得知眼前這夥人說給自己的出氣,結果隻是讓明城大學教務處的人停止對顧漁白創業工作室的幫助,蘇笙梨嘴角微抽。
“這算什麼出氣?我還以為你們找人去顧漁白學校鬧了呢。”
他不滿地瞪了黑衣人幾下,擡腳轉頭要走,走了兩步方察覺自己舅舅廖安陽還癱軟在地上,又翻着白眼無奈地回頭。
蘇笙梨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廖安陽,道:“還不跟我走?”
廖安陽立馬要爬起來,但下一秒後背又被踩上了一隻腳。
黑衣人好脾氣地沖蘇笙梨笑。
“蘇少爺,我想,您也不希望讓蘇家人知道十幾年前蘇老夫人的死,僅僅是因為您親舅舅想進去偷換遺囑吧?”
“您确定蘇老爺子知道您親舅舅的身份後,還會允許你繼續呆在蘇家?若是蘇總知道他的殺母仇人是您的親人,他會對你怎麼樣呢?”
蘇笙梨身體一僵。
他陡然想起上周蘇萬霖跟宋蔓蔓在蘇老爺子的威逼下,自爆的真實性情。
他頓時變得神色複雜。
以前蘇笙梨仗着宋蔓蔓的過度偏愛,并不擔心自己無處可去。
可現在...他比誰都清楚蘇家人的無情冷漠,宋蔓蔓對他也不再是無底線的縱容。
如果真的被蘇老爺子看見廖安陽,如果蘇老爺子将十幾年前的疑惑告訴了蘇萬霖,那自己這個跟殺母仇人有血緣關系的養子....必定沒有未來。
蘇笙梨害怕了。
他心裡無數次演繹過悲慘,似乎早已命中注定。
不能被蘇家人看見廖安陽!
黑衣人看着蘇笙梨臉上惶恐膽怯的模樣,滿意地笑了。
他輕聲道:“對您來說我們對那位蘇家真少爺顧漁白的報複不過是小打小鬧,可對于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說,這已然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更何況,不止這位顧漁白,那位前段時間纏着您不放的周女士,我們也給了教訓,保管她不敢再來靠近您。”
黑衣人直接湊到蘇笙梨耳邊。
“還有,您讓廖安陽為您收買混混辦的那兩起車禍鬧劇,留下的線頭也太多了。我們老闆都幫你收好尾了,保管無人知道顧漁白養父顧明亮,以及他那次在高速上差點遇到的意外死亡事故,跟您有關。”
層層冷汗從後背突兀冒出。
蘇笙梨腦海一片空白,被人直白地點出自己幹的缺德事後,他直接無法思考。
不止過了多久,耳邊重新傳來路人經過的腳步聲。
蘇笙梨突然發現眼前黑衣人普通平凡的長相,好似放大無數倍的可怕怪物。
他語氣幹澀:“那你們想讓我付出什麼?”
黑衣人神秘一笑。
“自然不會是不值錢的東西。蘇...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