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可樂。”
那女瞪了一眼江清瑤，接過可樂，瞬間“啊”了一聲，然後将可樂瓶甩在了桌子上。
“哐當”一聲，桌子都跟着晃了幾下，江清瑤他們幾個人都微滞了一下。
“我沒說我要冰的啊，你怎麼給我拿冰的？喝了肚子痛，不要。”
“你故意來找茬是不是？”
徐逍宇那火一下子就蹭了起來，三兩步繞到攤位前面擋在那女的前面。
“怎麼，你想打我？”
那女的揚着下巴，尾音上揚，充滿嘲諷的意味。
她斷定徐逍宇不敢當着這麼多人打她。
江銘添見狀也走上前去擋在她面前，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硝煙味。
江清瑤想起來了。
那個女生應該是某個攤位的攤主。
她想着這樣的情形下，男生跟女生吵起來，終歸是不占理的。
她悄悄在室友群裡發了條消息。
【江富婆：北區攤位，快來快來，求救！】
然後她悄悄打開錄音，走上前去，橫在他們中間把他們隔開。
“哎呀，那個，大家有話好好說嘛。”她對上那女生淩厲的眼神，“常溫的我們也有啊，别說常溫的了，你要加熱的，我們都給你準備。”
那女生哼了一聲，黑着臉，語氣尖酸刻薄，
“本來就是你們服務不到位啊，我都沒說我要冰的，你都沒問一下，這不是你們的失誤？”
江清瑤笑笑，并不想發火。
“那我們可以補償給您，你想要喝什麼，免費送給您好不好？”
這邊動靜越來越大，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跟在那女的身後的兩個女生一直畏畏縮縮的，想說什麼又不敢的樣子。
濃妝女轉頭瞪了她們兩眼，示意她們說點什麼，那兩個女生嘴唇哆哆嗦嗦沒憋出什麼來。
濃妝女生狠狠地剜了那兩女生幾眼，轉過頭來發現江清瑤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江清瑤挑挑下巴，看着一個方向，
“诶，你的攤上好不容易來了個人，過去看看吧。”
江清瑤的話徹底地激怒了那女生。
她臉被氣得漲紅，伸手就想打江清瑤，被江銘添抓住了手腕。
“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我這好不容易擺個攤，生意全跑你們這來了，怎麼，她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到這兒來勾引小女生？都像你們這樣子我們生意還做不做了？”
“你自己生意不好還賴在别人身上了？講點理好不好？”
徐逍宇忍不住冒火。
“你閉嘴，你染個紅毛了不起啊，就你在那門口跟人家小學妹眉來眼去的，你要點臉好不好，你真以為自己是櫻木花道呢！”
“你！”
徐逍宇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開，拳頭緊緊攥了起來，反複提醒自己不能對女生動手。
那女的又轉頭對着江銘添，
“還有你，你以為自己多帥呢，長得跟個秃鹫似的，你最好松開我的手，不然老子第一個整死你。”
江清瑤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去把那女的拽開，
“你說誰醜？我看你不長得也像條抹布似的，臉上什麼顔色都有。”
“還有你再說一句？整死誰？”
“整死你！”
那女的低頭就對着江清瑤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江清瑤吃痛地叫了一聲，反抱住她的腦袋，朝她腿上狠狠踢了一腳，兩人才勉強地分開。
那女的還不依不饒地想要上前，江清瑤也氣不過，想上去找她理論。
不過那女的被後面兩個女生緊緊地拉住了，江清瑤也被徐逍宇和江銘添拖着。
“算了算了，别真打起來了。”
江清瑤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牙印，隐約有點血滲了出來。
艹。
這人是狗變的吧。
“不行，今天這事過不去了。”
“我怕得狂犬病，得找她算賬。”
雙方正僵持着，旁邊圍了許多不相幹的吃瓜群衆。
“江清瑤！”
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江清瑤看見任宣她們三個急匆匆地往這邊跑。
“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
“噢，就是你啊。”任宣轉頭看着濃妝女，“怎麼，想打架？”
那女的好不容易被拖住，這個時候被重新激怒。
“艹！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她掙脫後面拽着她的兩個女生，上去就扯任宣的頭發。
江清瑤她們見狀連忙上前試圖分開扭打的兩人。
場面一度混亂。
...
兩個小時後。
德育處。
主任還算仁慈，其他人被批評教育後，就被放回去了，留着江清瑤一個人在德育處，手上挂着彩，頭發也在剛剛的推搡之中被弄得一團糟，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德育處主任臉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語氣也還算溫和，
“江同學，你知道為什麼我留你一個人嗎？”
江清瑤頹喪地搖搖頭。
“這個攤位的注冊人是你，而我剛剛查了，這幾天你應該是在補訓，教務系統的記錄上你因病請假，軍訓的紀律是什麼？隻要還能到操場，就必須按時到操場，沒有允許不能擅自離開，你倒好，還擺起攤來？你要是不打這個架我們都發現不了你逃訓的事。”
江清瑤知道自己沒有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犟，她就垂着頭，小聲地說了句，
“主任，我錯了，對不起。”
“來，大聲點說。”
“主任，我錯了，對不起！”
她支起身子畢恭畢敬，态度誠懇地道了歉。
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嗯，态度還算好。”
“但是呢，這事怎麼處理，還不能隻聽我一個人的意見。”
“既然你是在軍訓，我就把你軍訓時呃輔導員叫過來了，你就在這兒等他吧，他說一會兒就來。”
江清瑤猛然擡頭，
“啊？”
主任被她的反應下了一跳，
“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江清瑤連連否認，心裡卻很忐忑。
林羨白要來嗎...
*
也不知等了多久，江清瑤都有些犯困了，哈欠連連。
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江清瑤的心跳也莫名地跟着下墜。
十幾秒後。
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主任話音剛落，門“咿呀”一聲被打開。
她眼前出現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林羨白。
他今天穿着比較正式的白襯衫和西裝，西裝褲恰到好處地包裹着他修長的腿，襯衫領扣微松，露出一截冷白的鎖骨。
頭發看得出來是專門打理過的，但是現在有幾縷不聽話的碎發垂在眼前，微微地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上去頗有種禁欲感。
就是感覺像是匆忙趕過來的。
林羨白走到她身邊時，她立馬站起身來微微鞠了一躬。
誰知林羨白沒有徑直地走向主任，而是在她旁邊停了下來。
面前的空氣充滿了他的氣息。
氣氛靜滞幾秒後，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腳好了？”
“能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