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方才為何要跟我說對不起？”如蘭不解道。

程懷景不敢直視如蘭的眼睛，聲音不自覺小了幾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貿然請求賜婚，對不起，五姑娘。”

如蘭歎了口氣，她想到與文炎敬之間的種種，又想到方才文炎敬摟着明蘭的模樣，眼眶不自覺的又紅了，她微微仰着頭，不想讓眼淚落下來。

“程公子，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如蘭看向程懷景，她笑着，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卻是那麼的舒心明媚，好像此刻當空的暖陽。

夜幕四合，萬籁寂靜。

明蘭坐在曲柳木大床上，雙手抱着膝蓋，頭擱在膝蓋上，靜靜的看着屋内的燭火，一動也不動。桌上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紅油肘子、醬豬蹄、杏仁酪、紫皮酥……都是她平日裡最愛吃的，可她一口也沒動過。

“六姑娘還是沒吃嗎？”暮蒼齋門外房媽媽小聲的問着小桃。

小桃搖了搖頭:“姑娘到現在還是滴米未進，也不說話，就坐着發呆，誰也不想見。”

房媽媽憂心忡忡的朝屋裡看了一眼，囑咐道:“你再勸勸她，我去回老太太話。”

一進壽安堂，老太太就忙不疊問道:“怎樣？明丫頭吃了沒？”

“沒呢。”

“好好的馬球會，明丫頭怎地突然就落水了，還被文炎敬給救了。”盛老太太越想越氣，她寶貝孫女本來可以做将軍夫人的，可這一切都被文炎敬給毀了，就這樣一個窮舉子，如何與明蘭相配!

“什麼天賜良緣，簡直就是狗屁!”房媽媽給老太太揉着太陽穴，忍不住罵道。

說到天賜良緣，盛老太太免不得想起墨蘭來，就更氣了:“明丫頭落水回府，滴米未進，墨蘭和如蘭這倆丫頭還有心思赴宴，呵，也就華丫頭還關心着她這個妹妹。”

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珠簾繡額，燈燭晃耀。

趙受益在樊樓設宴，邀了幾位親朋好友，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時不時有人調侃程懷景，他隻能尴尬的朝如蘭笑了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宴便散了。

墨蘭和如蘭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相顧無言。

過了好一會，墨蘭才開口。

“你……”墨蘭猶豫了一下，繼續道，“程七郎出身名門，文武雙全，是個好兒郎，比文炎敬可強上太多了。”

她這是在安慰我嗎？如蘭盯着墨蘭看了好一會，點了點頭道:“是呀，比敬……文相公好上許多。”隻是，她不愛程懷景，而程懷景也不愛她。

“五妹妹，為他傷心，不值得。”墨蘭有些猶豫的伸出手拍了拍如蘭的肩頭，而後将顧廷烨的計劃和盤托出。

如蘭聽後自嘲道:“我就說嘛!我這樣姿色平平，又不大伶俐的姑娘，如何能同時得到顧将軍和程七郎的青睐。”文炎敬都更喜歡明蘭，更遑論顧廷烨。顧廷烨求娶盛家嫡女，為的是讓盛明蘭有嫡女身份；程懷景求娶她，也是因為同情她，不忍見她入顧家那個虎狼窩。

“五妹妹何必妄自菲薄，程七郎為你，不惜得罪顧将軍，自是對你有幾分心意的。”

如蘭撫摸着手上裝着金钗的盒子，沉默不語。愛與不愛，是能感覺出來的，程懷景并不愛她。但不論怎麼說，程懷景都是她未來的夫婿，她會努力與他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