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媽媽抱住他:“媽媽過去對你太苛刻了……媽媽會改……”
容翮的眼睛濕了,隻因為一個“改”字,孩子對父母的奢望從來不多。
“既然愛你,就要去愛你愛的人,”容媽媽握住他的手,“我們要讓小歡住大房子,吃好的,穿好的,我們給她一個家。”
“媽……”
容媽媽衰老的眼角滿含着笑意:“你們要幸福。”
容翮驚訝于她的改變,或許他不在家的日子,撒歡用什麼奇妙的魔法軟化了她,讓她從社會嚴苛的規訓中松弛下來,體會到了愛人與被愛的真谛。
“哦對了,”容媽媽囑咐,“跟小歡說,初八我約了時尚顧問,給她挑挑衣服,尤其是珠寶,怎麼也要有幾樣拿得出手的。”
還是那個好面子講排場的媽媽,容翮笑了:“Roger that(1)。”
從主卧出來,他聽到前邊有貓叫聲,循着聲音找過去,是波浪造型的開放式書架,撒歡正往上面放書,旁邊是幾個拆了包的紙箱子,爵士活潑地在她身邊跳來跳去。
啪嗒,一個本子掉下來,攤開在地上。
撒歡去撿,是一本相冊,一個戴牙套的男孩子大哭着,流着鼻涕抓着胸前的校服,把金屬拉鍊抵在牙上,滑稽又可憐。
容翮湊過去,撒歡見他來了,指着照片說:“好好笑。”
容翮從背後摟住她,輕輕搖晃。
“哈哈好傻,”撒歡莫名喜歡這張照片,“誰家的小孩?”
容翮把下巴墊在她肩膀上:“這是我。”
“哎?”撒歡把照片湊近了又拿遠,看了好幾遍,“真是男大十八變。”
“我很小我媽就逼着我戴牙套,疼死我了,”容翮跟她告狀,“同學也欺負我,說我的牙像拉鍊,小學我被叫了三年拉鍊。”
好慘,撒歡憋着笑,揉了揉他的頭發:“多虧阿姨,你要是個小豁牙子,我可不要你。”
容翮蹭上她的嘴唇:“現在還豁不豁,你檢查一下……”
撒歡不讓他親,直往周圍看:“對了,你媽怎麼說,好端端的幹嘛搬家?”
“沒事,”容翮不想給她壓力,“心疼你,想讓你住好一點。”
“可是她說兒媳婦什麼的……”
“别多想了,”容翮重新吻上她的唇角,“這麼大一個帥哥活蹦亂跳勾引你,你倒是給個面子。”
撒歡于是閉上眼,倏地又睜開:“等等,這兒為什麼有你小時候的照片……”
容翮順勢吸住她的舌頭,把她所有的疑惑都吞沒。
吃完午飯,容翮去補覺,撒歡趁機給忽地笑發語音:“姐妹兒,在家嗎,我去找你。”
忽地笑回過來:“在我媽家。”
撒歡隻好給她打電話,說了容媽媽的反常和自己的猜測,忽地笑顯得心不在焉,好幾次接不上話。
“你怎麼了?”撒歡問。
“啊?沒事……”
“你這一聽就有事,到底怎麼了?”
空白了好久,忽地笑咕哝了一句。
撒歡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行了不說了,先這樣……”
“不是等會兒!你再說一遍,展澈幹嘛了?”
忽地笑又咕哝,這回比上回聲音還小。
“什麼時候的事兒!”撒歡瞳孔地震。
“演唱會結束……”
“哈?你可真能憋啊,忽地笑!”
“饒了我吧,我現在真的很亂……”
“然後呢,這麼多天了,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忽地笑的聲音悶悶的,“沒聯系。”
撒歡剛想罵一句渣男,又覺得不過是一個吻:“他都勾搭這麼明白了,你就上呗。”
“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不就是他圖你的資源,你圖他的身子,天生一對嘛。”
忽地笑告訴她:“我之前要簽他,他拒絕了。”
撒歡大震驚:“他不要你的資源,又冒着曝光的風險親你,他不會是……想跟你來真格的吧?”
“怎麼可能,”忽地笑立刻否定,“我比他大那麼多。”
“你也别把年齡卡太死,說不定人家小夥子是真愛。”
“歡兒,我自己就是做偶像劇的。”
好吧,還沒被小狼狗沖昏頭腦,撒歡叽歪:“那他親完就跑算怎麼回事!”
“可能……後悔了吧。”
撒歡覺得不像,從忽地笑和容翮的隻言片語,她覺得展澈不是那種人:“他不會是……吓着了吧?”
忽地笑沒想過這種可能。
“無論年齡還是地位,他這都是妥妥的下克上,孩子說不定吓毀了。”
會嗎?忽地笑問:“那怎麼辦?”
“要不……你主動點?”
“我主動?”忽地笑是不可能主動的,打死也不可能主動的。
(1) Roger that: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