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些土匪搶劫錢财,東方其裡能忍也就忍了,反正錢也不多,給他們一條生路。但是這些人貪得無厭,竟想着搶人來了,這無論如何東方其裡都是忍不下去的。
說時遲那時快,東方其裡在他們還未到達之際,便已揮起手中樹枝朝一人打去。那人還未倒下,又揮舞着将另一人打倒,手起棍落,動作幹淨流利,沒有絲毫猶豫。
被打倒的人躺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東方其裡揮棍指向土匪頭子,道:“現在,我看誰還敢來!”
山匪頭子見狀,面子上十分挂不住,憤怒道:“上,給我上,今天一定要把她給我綁……”
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劍光閃過,那個山匪頭子甚至都來不及叫喚,便倒了下去。頭顱被撞擊,從頸部脫離,滾到了一邊。衆人才看到他的頸部被劃過的口子,流出了新鮮的血液。東方其裡手持木棍,站在他的身旁。但在衆人眼裡,她手中的木棍仿佛不是木棍,而是一柄銳利的劍,那劍上寒氣凜凜,未沾有一滴血。
此刻的東方其裡還未殺紅了眼,她挑起手中的木棍,随便指着一個土匪,道:“現在,誰還要來?”
土匪頭子都死了,而且還是死得那麼幹淨利落的凄慘,這其他的小喽啰哪兒還敢叫嚣呀!那都是趕緊撒腿就跑呀!
見人都走完了,秦思悅本想向東方其裡投出一個稱贊的目光,結果人剛轉過身,就發現隐月的臉色不對:“隐月,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東方其裡聽到這邊不對,也連忙上前來查看。
隐月有些怔怔的,半天才反應過來:“……啊!沒……沒有啊!”
秦思悅好像想到了什麼,詢問道:“隐月,你不會是第一次見到屍體吧?”
第一次見到确實難免會害怕,這很正常。
隐月卻嘴硬道:“哪兒有,我以前見過的。逢年過節,廚房殺雞屠馬呀,那不也是屍體嗎?”
這……能一樣嗎?
秦思悅:“那你為什麼這幅表情?”
隐月:“我怎麼了?我很正常啊!”
秦思悅:“正常?那能走嗎?”
隐月“能,當然能”為了證明,她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趕緊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秦思悅:“隐月”
東方其裡:“隐月”
吐完之後,隐月覺得好多了,于是打算阻止前來關心的她們,誰知剛一轉身,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她就徑直的載倒在地。
本來是出來散散心的,結果遇上了土匪打劫這糟心事,更嚴重的是隐月直接吓昏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所以接下來誰還會有心情吃烤魚呀。
東方其裡直接将隐月抱起,然後走到河邊,喊上已經把魚處理得差不多了的何達,往路邊的馬車走過去。
何達連忙把魚裝進魚籃,然後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在東方其裡的前面将馬車的凳子拿出來,再去将馬牽住。
一切步驟都是那麼的自然和井然有序。以至于從來沒有人在意為什麼東方其裡一個女子居然能抱着一百多斤的另一個女子走那麼遠,而且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也不會有人在意,為什麼何達作為唯一的男子,而且還是十分健碩的男子,在看到自家少夫人懷裡抱着人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上前接過人,而是跑在前面将她要走的路鋪墊好。
此刻的四個人當中,仿佛東方其裡的身影是無比偉岸的。此刻的她不是女子,也不是強過男子的女子,她是他們所有人的定心丸。
至少,秦思悅是這樣認為的。
“何達,我和思悅将人送回去,你留在這裡等少爺他們”
“是”
在摩挲的樹蔭下,秦思悅注視着那張英氣的側臉。恍惚間,她出現了一種錯覺,一種認識這張臉已經很久很久了的錯覺。
那個在林蔭的小道上,她對着這張臉唱着民謠,講着笑話,然後這張臉對着她笑。恍惚間,好像這張臉的主人也是東方其裡這般高,但她的眼神裡沒有天真爛漫,也沒有幹脆直爽。是另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一首詩一樣,越細品越幸福。
她好像并不健談,一路上都是自己在對着她說話,她不是沉默的向前走路就是轉頭對着她笑。
就這樣恍恍惚惚間,秦思悅連自己怎麼坐上馬車的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甚至到了孟府,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都還在回想剛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夢。
直到太陽剛落山時分,林案珩和孟遠趕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所有人就去了孟老爺的卧房待着,這一待就待了很久。以至于秦思悅本來想當面告别的,但看他們都這麼忙,于是留下一封書信後,便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