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案珩點頭,道:“所以說一開始,這個老周就是個誘餌,為的就是引我們入陣。”
秦思悅不緊不慢地道:“那你從一開始就明知是陣,你怎麼還是進來了。”
林案珩道:“你們不也進來了嘛。”
這裡的“你們”,指的是秦思悅和莫簡,不包括孟遠。
話音剛落,秦思悅和林案珩相視而笑。
孟遠雖然總是後知後覺,但此刻他也明白七七八八了,他道:“我知道了,你們都想的是先入局再破局。那到現在為止,你們可發現破解之法了?”
林案珩将雙手環抱在前,一臉自信的道:“找到施法之人,将其殺死,就能破陣。”
孟遠一頭霧水:“那施法之人是誰?”
對于自己表哥簡單的頭腦,林案珩隻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解釋道:“表哥,我們來此是為了什麼?”
孟遠立刻慷慨激昂的道:“當然是為了殺妖怪!”話音剛落,他突然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施法之人不是人,而是那個妖怪?可是這是太極陣與妖怪是相克的,能啟動太極陣的也必須是人,妖怪怎麼能設這樣的陣法?”
秦思悅道:“誰說這裡的一定是妖怪了?”
孟遠更疑惑了:“不都這樣說嘛!而且這裡妖怪的氣息那麼重,不要告訴我你們不是這樣認為的。”
林案珩道:“是都這樣說,可是又有誰真的親眼見過呢。這裡的确妖怪的氣息很重,可以确定這裡有妖怪,但!你剛剛也說了能啟動太極陣的也必須是人。那我們不仿假設一下,這裡有妖怪,但它不一定就隻是妖怪。”
孟遠思忖:“要是這樣假設倒也不無可能,看來我們今天遇到的這個怨念極深呀!”
雖然這世間人們看到的都是妖怪幻化成人或者侵占人的肉身作惡,但是也有一種情況,是人的靈魂霸占妖怪的肉身從而作惡的。
所以說這個妖怪不怕這太極陣!
隻是一直以來都是人弱而妖怪強,她這種情況可以說百年難遇,畢竟沒有哪一個妖怪願意自爆魂魄,然後将肉身奉獻給一個普通的靈魂。
而人的靈魂要想霸占妖怪的肉身,必須有足夠堅定的意志保證不會被反噬。
林案珩道:“沒錯。”
孟遠恍然大悟,刻意壓低聲音道:“原來如此。那個怪物将五個人的命魂困居在此,然後又引我們入陣。她雖非妖卻也非人,是無法遠距離操控這個八卦陣的,也就是說施法之人不可走遠,那她肯定也在這個大堂的某個角落裡,關注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感覺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這裡這麼多人,那我們該如何把它找出來?”
話音剛落,孟遠瞄到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秦思悅和莫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太多了。隻能“嘿嘿”的傻笑,直白的對兩人解釋道:“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有些愚笨,遇事不善思考。”
秦思悅:“沒事的,能問出來就說明你已經在思考了,這并不愚笨。”
林案珩早已習慣了孟遠的十萬個為什麼,對于他因此對别人感到歉意這事兒也見怪不怪:“表哥,你可知我剛才為何要出去看一下牌匾?”
孟遠細細回想了剛才林案珩從進酒肆開始的種種行為,确實有在店小二說完話之後他就急匆匆的跑出門去看酒肆的牌匾,當時他還疑惑自己表弟怎麼突然對一塊牌匾這麼感興趣,而且走的時候也可以看,為什麼非要現在看。
現在想來,似乎那塊牌匾還真起着很大的作用:“我記得當時你說話的聲音很大,跑去看牌匾的時候特别急,還撞到了一個醉漢,但是你卻沒有扶起他也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這麼大的動靜,這個大堂裡的所有人都對你充耳不聞,被你撞到的醉漢也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走了,就連店小二和櫃台的老闆都不曾轉頭看你一眼,除了……”
說到這裡,孟遠下意識的擡眼望向了酒櫃的後面……
在酒櫃後面,老闆娘正帶着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兒嘻玩。
思及此,孟遠突然感覺到了酒櫃後面有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們,不由地一陣涼意從腳底灌進來,讓他身上的汗毛豎立。
孟遠目測了一下,從他們桌子到酒櫃後面,直線十五步,再加上中間隔了這麼多人,他連忙小聲嘀咕道:“這麼遠的距離,我們殺不了她呀。”
是呀!
我們在陣裡,她在陣外,要解陣必須殺她,可是陣都出不了,又如何殺?
林案珩道:“殺她是最好的辦法,但卻不是唯一的辦法。”
孟遠道:“你的意思是……”
林案珩沒有回答,卻在這時朝店小二大喊:“小二,有烈酒嗎?給我來一壺!”
“诶~,來了~”
店小二剛聽到呼喊就趕忙跑到櫃台那邊拿了一壺上好的烈酒,然後邁着飛快的步伐将酒端到了林案珩的面前。
該說不說,這店小二的辦事效率和服務态度還是一流的,比秦思悅可好太多了。
她終于理解為什麼她在方山酒肆當小二的時候那麼多客人對她的服務不滿意,總是對着她大吵大鬧了。
畢竟出來吃飯,誰也不想被一張臭臉對待,即使那張臭臉的主人隻是天生不愛笑。
這邊秦思悅剛欽佩完,下一秒就看到林案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鎖住了店小二的脖子,另一隻手拿起那壺烈酒就往店小二的嘴裡灌,同時轉身對着孟遠使了一個眼色。
孟遠會意,拔劍就朝着店小二的心窩刺過去。
隻是一瞬間,那店小二便不再掙紮,徹底癱了下去。
秦思悅仔細瞧了瞧,孟遠的劍上并未沾血,而店小二的身體也并未湧血。林案珩将店小二的屍體一扔,剛接觸到地便化成了一堆木頭碎屑。
這個店小二的死似乎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機關的繩索一樣,終于讓年久失修的齒輪開始轉動。而那個“齒輪”就在這個大堂裡,那些原本隻在自己位置上大吃大喝的“客人”紛紛出現了異動,他們一個個的眼睛都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并且都朝着林案珩他們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四個方向的殘魂扭動着身體,四象太極陣也開始啟動,将他們困在陣中。
林案珩連忙兩手結印,嘴裡大念:“休、生、傷、杜、景、死、驚、開。西南!生!”
話音剛落,就拔劍和孟遠一起往西南方向将精怪一個一個地擊殺。
這就是林案珩所說的第二個方法,殺光陣裡所有敵人也可破陣。
秦思悅不會法術,隻能手裡緊攥紙符,緊緊的跟在他們後面。
莫簡走在最後面,但是他是最悠閑的。
他從不主動出手,隻有在精怪快要抓住他或者秦思悅的時候,他才出手解決一下。其餘時間,都是以一副看戲的心态,慢悠悠的走着。
隻能說,這個妖怪的術法确實不精,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林案珩和孟遠就從西南方向殺出了一條血路,那每一個被刺殺的精怪都在倒地的瞬間化成了一堆木碎屑。
還有那五個殘魂,也被孟遠和林案珩在破陣擊殺的同時給收進乾坤錦囊中。
最後兩人轉身直奔向了幕後黑手——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