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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邢不清楚的事,但他底下的中隊長對此是清清楚楚,隻因他們多久沒被老大這麼壓着打了。
也就是秦邢跟白麒打這兩通電話的時間,除了三中隊長阿喀琉斯卡着點完成了負重越野跑,連格鬥能力最強的一中隊長獨狼都晚了十五秒。
最後一個到的拉菲爾氣喘籲籲地回到格鬥室門口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指了指阿喀琉斯和他身邊面不紅心不跳的博士:“你、你倆作弊。”
博士推了推眼鏡,額上一點汗都沒有,面無表情地在本子上記錄着數據:“我怎麼作弊了?”
“他、他他扛着你跑的。”拉菲爾也是有氣沒處撒,他之前跟白麒對戰消耗了不少體力,本來想着自己好歹能跑得比博士快,不至于落個最後一名,沒想到阿喀琉斯扛起博士就跑,他怎麼也沒追上。
阿喀琉斯嗓門粗,聲音如洪鐘:“老大沒說不行。”
拉菲爾癱坐在地上,又氣又喘說不出話來。
“你要想我也可以扛着你跑。”
拉菲爾斜着眼睨着不知道從哪裡溜達出來神出鬼沒的鷹隼,氣得恨不得上嘴咬人,自家兄弟怎麼鬧都行,鷹隼一個外人怎麼也趕着占他便宜。
“還要我請你們?”秦邢的聲音冷不丁地出現,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下屬們,又上下打量看了一眼鷹隼,“你要留在蒼狼多久?”
聞言,鷹隼有些尴尬,搔了搔下颌沒作聲,心說難道頭兒沒跟人說好嗎?但也隻能硬着頭皮道:“我們隊長讓我這段時間留在蒼狼,一切行動聽從您的調配。”
秦邢有些後悔,剛剛就應該問問白麒怎麼回事,結果被一攪合全忘了,略一思忖後道:“嗯,那你暫時跟蒼狼的中隊長一起行動,一起訓練。”剛好第一軍校的學生需要訓練,缺教官。
聽到“訓練”二字,拉菲爾眼睛就亮起來了,嘚瑟地瞥了一眼鷹隼,還沒等他嘚瑟完,秦邢又繼續道:“拉菲爾是我的副官,一直缺一個搭檔,你暫時跟他一起。”
拉菲爾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老大。
不等拉菲爾抗議,鷹隼後腳跟一并,黑靴“啪”的一聲,同時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是,秦隊長。”
也就這個時候,拉菲爾覺得鷹隼有那麼點軍人的模樣,可再一看那被镂空面具遮了七七八八的笑意,拉菲爾氣不打一處來,從口袋裡掏了個從食堂摸的蘋果砸了過去。
秦邢對于這些小九九向來懶得管,睨了癱軟在地上但仿佛還在叫嚣着“老子還能作”的拉菲爾一眼:“43分鐘?還是最後一名?”
拉菲爾的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瞬間就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秦邢清了清嗓子,對所有中隊長和他們的副官朗聲道:“老規矩,時間乘十,自己找我領罰。”說完就走進了格鬥室。
鷹隼摸了摸下巴,這罰人的方式跟他們隊長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其他部隊也有這個傳統,還是他倆誰學誰的。好奇地蹲到如喪考妣的拉菲爾身邊:“至于嗎?不就三十分鐘?”
拉菲爾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呲着牙,仿佛已經提前感受到了疼痛:“你當半小時沙包你不疼嗎?”
“秦中校不準你們還手嗎?”
“我得有那個本事還手才行。”拉菲爾對着自己這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搭配沒什麼好氣,“去,你不是我搭檔嗎?幫我去醫務室拿一支,不,拿兩支肌肉緩和劑。”
耳熟的配方再一次讓鷹隼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他每次挨揍,不是,是每次被頭兒特訓的時候也得需要兩支緩和劑。這麼一琢磨,鷹隼的目光落在秦邢消失的地方,他開始有些好奇了,如果頭兒跟秦中校實打實打起來,到底誰輸誰赢?雖然幽靈總是偷襲蒼狼,每次頭兒也都會去找秦中校一對一,但沒人看見過,勝負更是誰也不清楚。而兩人關系到底是好還是壞,曾經一度位列幽靈未解之謎之首。
很快,所有的中隊長都确認秦邢心情一定很差,就連隻需要加餐三分鐘的獨狼離開格鬥室的時候嘴角都是帶着血絲的。
而拉菲爾更是直接躺在格鬥室裡等着鷹隼的搭救,生平第一次感謝老大給他指了個搭檔,不然他今晚估計就得睡在格鬥室裡了。至于其他中隊長……他太了解他們了,戰場上背後交給他們絕對沒問題,但是這種事,他們幸災樂禍都來不及肯定不會出手減輕他的痛苦。
“老大是吃了槍藥嗎?”喝下兩支緩和劑的拉菲爾終于緩過勁來,雖然還要等待藥效徹底發作,但至少他的嘴現在能動了,“對了,今晚的計劃……”
“獨狼說他沒興趣。”娜塔莎一聳肩,“阿喀琉斯最近要遵守博士給他定的作息表。”
拉菲爾試圖動了動自己的腿,随後抽了口氣,看樣子他要徹底恢複得等明天早上了。
“我想去。”一直站在娜塔莎旁邊沒有說話的女孩子突然開口了,聲音雖輕卻很空靈,她的身量隻到娜塔莎的胸口處,擁有一頭淺金色的柔順長發,膚白如瓷。懷裡抱了個毛絨兔子模樣的玩偶,說話時天空藍的大眼睛會眨也不眨地看着你,仿佛拒絕她是一種天大的罪惡。
鷹隼有些好奇這個他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女孩兒,這個人應該是娜塔莎的副官,可看起來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拉斐爾卻摸了摸鼻子,他在心中掬了把淚,為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
走在通往新生宿舍的小路上。
月色之下,娜塔莎低頭輕聲地問道:“之前不是不想當教官嗎?”
女孩擡手牽住了娜塔莎,另一隻手始終抱着那隻玩偶:“博士說,有人調戲了你。”
娜塔莎輕聲笑了起來,一長一短的影子被月色拖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