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你生晚了。”
那炫耀又得意的表情,竟也像個孩子。
那孩子轉頭又要認蕭廷做大哥,踢球這麼厲害,這個大哥得認,引來蕭廷的哈哈大笑。
這個下午蕭廷玩得非常開心,他忘記了煩惱,解放了心靈,暢遊在快樂的海洋裡。
回去的時候妙吟憧憬着,“我希望以後家裡可以有好多的孩子,這樣家裡就可以熱熱鬧鬧的了。我喜歡熱鬧,在山裡的時候做什麼都冷冷清清,一點都不開心。”
蕭廷牽着她的手,女孩明亮的眼睛裡是對未來的憧憬。
她喜歡的東西有很多。
鮮活的、靓麗的、熱鬧的、美味的……
這世上好像沒有她不喜歡的。
啊,也許她有不喜歡的。
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放棄讓我的頭發變黑。
蕭廷想到這個在心裡偷笑,真是個執着的姑娘。
他看着身側的妙吟,粉色的唇還在說着以後的願景,他聽着,悄然伸手将人摟入懷中。
“我不要大房子,房子大了感覺空空的。就要一個小院子,就像今天二狗子家裡那個一樣。三間房,廚房、卧房、堂屋,孩子大了就在旁邊再蓋一間……”
孩子,和家……
家。
蕭廷的心中升起期盼。
曾經的他不認為自己能擁有一份純粹的感情。
他的出生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如同被上天抛棄墜入泥潭的雨,早已經與泥濘融為一體。
身處泥潭之中又有什麼美好可言?
一個殘疾人,人們看他或同情、或嘲笑,他們總是用高高在上的、憐憫的目光“照拂”着他,總是惋惜他如果不瞎該多好,好似一把尺子,把他量得天生就矮人一等。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喜歡别人的同情。
誰會喜歡總被人鄙夷呢?
又不是有病,喜歡自虐。
可他終究是個瞎子,當别人說這個話的時候,即使再不願,他也隻能将内心的憤怒和痛苦深深埋藏。
那些話像冬夜的雨,浸透他的靈魂。
在曾經無數個夜裡,當他獨自一個人時,他會任黑暗将自己籠罩,那不僅是他失明雙目所看到的黑暗,更是他内心深處的絕望。
他無力掙紮,唯有接受。
可妙妙給了他一雙眼睛,一雙可以真正看到這個世界的眼睛,也給了他平等選擇人生的權利。
他感激她,更愛她。
她的笑容是盛開在山巅最美的花。
她是那麼的純粹,就像來自山間的精靈,帶着森林的清新,用魔法拯救了他黑暗的世界。
每當看着她,蕭廷的心中就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徐徐跳動着,好似永不下落的太陽,驅散他心中的冰冷和絕望。
她喜歡孩子,他們可以生很多孩子;她喜歡的庭院,他可以為她建一個;她喜歡什麼,自己都可以為她辦到……
蕭廷垂首向懷裡的女人落下一吻,看着女人從驚訝到嬌羞,他快樂的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溫柔的笑,一個來自内心深處、溫暖而良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