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離開我嗎?”
明亮的眼眸此刻被朦胧的憂慮籠罩,又有幾分清晰,就像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花,無助而脆弱的搖晃。
妙吟的世界隻有寒冷和孤寂。
夜晚是屬于她的時間,她愛數着星星不僅是可以打發時間,還因為她和最親最愛的人看着同一片星空。
可沒有星星的夜晚,她的耳邊就隻剩下窗外的風,她想象着腦海裡母親模糊的影子,假裝那是母親哄她入睡的歌謠。
她渴望溫暖,就像她渴望擁有母親的懷抱,就像她望着太陽時,假裝那是媽媽。
她把蕭廷當成是尋找母親以外的支線。
是的,她隻是單純的把蕭廷當成任務,甚至想要敷衍了事。
一個,在回家路上可以随便撿走的瞎眼男人,可這一路走來,那些快樂讓她已經不能再簡單的将蕭廷當成任務了。
當蕭廷不經意間對她露出關心的神情,當蕭廷用幽默的話語逗她開心,當他們一起歡笑,一起鬧,她内心深處那股被壓抑已久的渴望便如洪水般湧現。
她的心會顫抖、會加速,暖意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她甚至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因為她從未體驗過如此真實的溫情。
此刻,她深深地注視着蕭廷,小心翼翼的控制呼吸,在觀察對方的同時,又極力掩藏着自己的小秘密。
蕭廷看她那不安的模樣,心中像是被什麼輕輕觸動,卻又因為那句問話升騰起興奮的喜悅。
他的手滑向妙吟的耳畔,眼角眉梢也帶起笑意,正欲開口卻未料到對方會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在困惑中看着女孩低垂下頭,輕輕搖了搖:“算了,這世間變數太多,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沒有盛開過的花,便不會凋零。
蕭廷眉心微皺。
他不明白妙吟在怕什麼,可他看中的東西絕不可能任其溜走。
他的姑娘,很明顯也喜歡他。
他笑着拿下唇上那隻纖細柔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又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傻姑娘,我的話一旦出口,就不會有變數。”
黑亮的眼中現出疑惑的光。
“你忘了?”
他微微低下頭靠近,目光中帶着一絲嗔怪,一絲挑逗,還有如藍色幽夢般的缱绻深情:“我說過,我會陪你。不管是星星也好,是太陽也罷,我都會陪着你看。”
妙吟怔在原地,他記得……
看她呆呆的,蕭廷唇邊的笑容放大,眼中添上些許逗弄:“是不是已經感動到,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了?”
妙吟雙頰绯紅,垂眸一笑,眼波流轉間盡是一種純情的妩媚,堪比最膩人的糖,動人心扉。
她就着那隻被抓的手将人推了一下,眼中閃動着愉悅的光,嗔道:“誰要嫁給你了?”
蕭廷緊緊按着妙吟的手,不肯松開,一邊挑了挑眉,一邊嘴角帶着壞笑問道:“不嫁嗎?”
妙吟腦袋一偏,聲音輕快地說:“不嫁!”
蕭廷哪肯罷休,他跟着妙吟偏頭的方向也把腦袋歪過去,眼睛裡滿是笑意,嘴角那抹玩味更濃了:“真的不嫁?你可别後悔。”
妙吟沖他俏皮的皺鼻子,搖着腦袋故意拉長了音調說到:“不嫁~”
“那就怪不得我了!哈哈哈~”
蕭廷大笑着伸出手臂一個熊抱,便将人輕輕抱進懷裡,惹來妙吟的驚呼,也驚得門口來送水的硯台和唐若萱拿掉了碗,四瞪口呆。
深棕色的瓷碗清脆的碎到地上,水也打濕了地面。
蕭廷和妙吟瞬間僵住,轉頭看去,硯台和若萱兩個人已經十分默契的背過身了,喊到:“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兩個人臨出門還對視一眼,咧嘴笑得賊開心。
“我就說别來打擾他們吧。”
“我不知道嘛,下次不會啦。”
他們蛐蛐蛐的走遠。
屋裡的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的窘态,不由相視而笑。
“都怪你,不正經。”
“是是是,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