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客棧。
蕭廷不在,隻有硯台。
他是被蕭廷特意留下的,就是怕妙吟提前回來看不到人。
硯台看到她身上的血迹,瞪圓了眼睛發問:“妙妙姑娘,你怎麼受傷了?”
“别說那麼多了,硯台,快跟我去救人!”妙吟拉着人往外跑。
“妙妙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裡救人啊?”
“唐家镖局。”
硯台跟着走的步子一下頓住,驚道:“你怎麼會去唐家?”
“我回來的路上看到唐家出事,就去看了一下,發現有個人還活着,可是我搬不動。”
硯台倒吸一口涼氣,得虧她沒碰上黑绮靈,不然這人要是沒了,教主回來可怎麼交代呀?
他早上真該跟着姑娘一塊出去采藥的。
不知他的懊惱,妙吟突然回頭奇怪的看着他,“硯台,你怎麼知道唐家?”
三個人可都是初到潼關,硯台這個表現很可疑。
硯台一怔,随即半幹不濕的扯出個笑,“潼關最出名的就是唐家镖局,這誰都知道啊。”
妙吟急着救人,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了,便道:“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快點去救人吧。”
他一路跟着妙吟,看到昏迷的婦人,二話不說把人背上就往客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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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蕭廷一路跟着黑绮靈,見他沒問出天劍五爵的下落便要将人殺死,這才将唐家唯一的活口救下。
他把昏迷的唐若萱帶回客棧,剛安頓好就碰到硯台背着人回來,知道是小姑娘從唐家救回來的人,他的眼眶不自然的睜大了一下,而後眉心緊蹙。
這太善良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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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蕭廷救得及時,唐若萱傷得不重,又有妙吟在,兩副藥下去身體也就沒事了。
那個婦人因為耽擱了時間救治,哪怕後來處理得當,也要多些時候才能醒。
唐若萱是下午醒的,看着昏暗的房間,她的腦子混沌,亂糟糟的像團漿糊,可那驚險逃生的一幕幕卻不停在她眼前閃過。
“爹……娘……”
她輕喃一聲,淚水便奪眶而出。無盡的哀傷似河底暗流的漩渦無窮無盡,将她拖着往下沉。
“吱——”
妙吟輕推門扉,端着藥進來。
唐若萱似驚弓之鳥,被這聲響吓到,掙紮着要起身,生怕是仇人殺來了。
妙吟見狀趕緊跨了兩步,放下藥碗安撫她:“你别急着起身,你的心脈受了傷,貿然動作會讓平靜下來的氣血再次翻湧,傷到心脈的。”
話是那麼說,她還是連忙把枕頭給唐若萱墊上,讓人起身後靠着舒服些。
看妙吟沒有傷害自己的動作,唐若萱才稍稍放心:“是你救了我?”
她唇色蒼白的靠着枕頭,未幹的眼淚在臉頰兩側印出紅痕,如同鳳尾蘭綻裂而生的痕迹,悄然積蓄着微弱的生命力。
唐若萱對面前的陌生女子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她記得昏迷前看到的是個男人。
“是蕭大哥救了你。”
妙吟憐惜的拿出手絹遞給她,執起唐若萱的手為她把脈,“真是驚險,要不是他出城尋我剛好碰到你,你就危險了。”
蕭廷外出總是要有個借口的,他的借口便是妙吟采藥許久未歸,他出門尋人。
而他對妙吟講起救人經過,也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而易舉。
大俠嘛,武藝超群,救個人還不簡單?
妙吟放下唐若萱的手,還好傷得不重,再服一帖藥,基本就痊愈了。
“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追殺你?”
一說起這個,唐若萱不禁悲從中來,再次泣不成聲,她把自己家的慘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俨然哭成個淚人,傷心得不能自已。
“本來是我的生辰,沒想到竟然成了我爹娘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