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愛你，照顧你，保護你，關心你，絕不讓你受委屈，我承諾我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絕不背棄。”

他的手腕被套上一個镯子。

“我希望我們的來世還能相遇，就算你躲起來也沒用，我一定會找到你，套住你，不讓你逃走。這樣，你就又是我的了。”

他的手被執起，掌心裡落下一個虔誠的親吻，柔軟而炙熱的愛意透過掌心傳達到心底。

他真的好想，好想和「九月」在一起。

可這粉紅色柔情的表白讓他落荒而逃。

他愛的人千好萬好，白璧無瑕，而他什麼都不是，連身體也是如此不堪。

「九月」追回家裡道歉，卻隻敢留在門外。

「七夜」在門裡，他望着門扉聽着愛人誠懇真切的歉意，說自己做得不對，說自己這麼做不是逼「七夜」同意，他願意等到同意的那天，說師門傳訊，他要回師門了。

“如果……”

「九月」撐着門，沒有将後面的如果說完，而是語調輕松的另外說到：“我明天一早起程，能送送我嗎？”

「七夜」的手悄然摸上門扉，指腹眷戀的在冰冷的木頭上滑過，就像在觸碰愛人的肌膚。

該怎麼辦才能留下他？

該怎麼辦，才能永遠得到他的愛？

「七夜」忽然想到了陰月皇朝裡無所不能的魔君四相。他可以把一個人的靈魂裝進妖的身體裡，他也一定可以把自己真的變成女人。

他願意為了愛人，徹底變成自己曾讨厭的樣子。

「九月」的離開正好給了「七夜」機會，他可以偷偷的回陰月皇朝，他不會知道真相，他會得到一個正常的“妻子”。

七夜怕九月忘記自己，送了對方一個水晶球，裡面裝着的一隻白色的小蝴蝶，那樣純粹的顔色，就像他第一次見到的「九月」。

水晶球裡有兩個人的快樂回憶，他偷偷的将魅惑之術施加到裡面，隻要「九月」帶着這顆水晶球，那些美好的記憶就會一遍又一遍的誘惑他。

“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

「九月」激動的拿着禮物，開心牽起小妖精的手，輕輕落下一吻。

他恪守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溫柔而耐心的等待，他是那麼的留戀與不舍，他眼中的情意似柔軟的白雲，在澄澈的天空中無盡綿延。

——★

七夜的記憶停在分離的這一刻，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

夢裡的「七夜」有沒有等到他的捉妖師，七夜不知道，可是今生他來。

「九月」就是那個捉妖師。

那雙令人心動的眼睛，七夜隻看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的九月，總是那麼好看。

可命運似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原來水晶球裡那個的法術是他做的。

七夜躺在床上，眼淚順着眼角無聲滑落，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原來卑劣的那個一直是自己。

就像在陰世幽泉，他偷偷用氣味标記九月一樣，他渴望擁有九月，渴望占有她，卻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隻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去占有。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想起這句話，七夜的心又被撕裂一次。

他想起在蘭若寺時，九月拿着藍魔之淚說“我愛你”的時候，那瞬間，她眼睛裡滿是期待與深情。而自己卻那樣冷漠的回應——“你不愛我，它當然不會發光。”

當時的她一定很難過吧。

前世的愛人沒有認出自己，才會強顔歡笑的說出“你不是我真愛”那種話。

七夜借着手臂的遮掩，任眼淚肆意奔流，任身軀在被黑色的泥沼包裹，任痛苦将他侵蝕。

他痛恨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沒有察覺？為什麼要那樣傷害九月？

他同樣痛恨現在的自己，即使是為了放人離開，可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污蔑九月，甚至毀掉了他們過去的一切。

他親手毀了他們之間的所有。

她滿懷愛意而來，卻遍體鱗傷的離開。

七夜的心越發苦澀難言。

“聖君，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小雪端着水盆近到七夜床前，難掩喜色。

放下盆，小雪跪在地上求着七夜：“聖君，你快下令阻止修羅大人吧，九月真的不是殺害鏡老師的兇手。”

七夜在聽到九月的名字，晦澀的眼眸陡然清醒。

我不能讓九月蒙受不白之冤。

他快速擦掉眼淚，收了情緒起身，眼眸中絲毫不見痛苦之色，反而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威嚴冷峭。

“說清楚，你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