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并不是一時沖動，當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九月的時候就在想該怎麼辦。

如果她是燕赤霞的徒弟，還是玄心正宗的人，想要成為陰月皇朝的皇後的确困難重重，可如果她不是了，那麼一切就都簡單了。

九月微仰起頭看他，眼中多了幾分探尋，似沒想到七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七夜則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等待答案。

月光将男人的輪廓描摹，硬朗堅毅的線條散發着獨屬于男性的剛強與堅毅，他的神情莊重而認真，昭示着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九月忽的展顔一笑，親了他一口。

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七夜欣喜她的回應，卻又在下一刻失落。

九月歉意的開口：“雖然你很誠懇，我也很想去，可是我跟你一樣，都有丢不下的責任，七世怨侶。”

此刻的七夜還不知道“七世怨侶”将帶來的什麼，隻以為九月是為了責任不肯背棄正道。

察覺到他的懷抱緊了些，九月隻是乖順的靠着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說到：“就這樣吧，把這份愛埋在心底，就算不能公之于衆，我們的心也在一起。”

他們靜靜擁抱着彼此，享受着親密時刻。

月影扶疏，二人在子夜時分依依惜别。

七夜扶着一夕的劍柄，望向月亮，眼眸在夜的掩映下暗沉起來，“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走呢……”

——?

九月回到營帳，渾身上下都是七夜的味道，看得蘭黛黛那個傷心欲絕。

“恩公，為什麼我們都是妖你卻不能愛我？明明我先遇到你的呀。”

“黛黛，我沒有不喜歡你呀，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

講不通也要硬講，九月循循善誘着。

“愛和喜歡都是一個很廣泛的詞語。”

“師娘喜歡你，師兄也喜歡你，就算是今天剛認識的魔宮新朋友也有喜歡你的。可是，這種喜歡和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你要學會分清楚。”

蘭黛黛眨巴着水潤的眼睛看九月。

有在聽，沒在懂。

九月歎氣，隻能繼續解釋：“你知道，妖為什麼要修煉變成人身嗎？”

“我知道啊！”

說起這個，黛黛高興道：“當人的時候可以做很多當妖的時候不能做的事，又好玩又有趣，還能吃好多好吃的！”

“你說的不錯，當人的确可以做很多有趣又好玩的事。但是做人呢，其實最重要的是懂情。”

九月語重心長道：“當你有了人的心和人的情，你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才能體會到做人的樂趣。”

人的情感是可以分成很多種的，有兄妹之情，父母之情，男女之情，還有尋常的同情，憐憫，愛慕，崇敬……

真要講，九月能講三天三夜。

這會兒她實在太累，隻能簡短的解釋。

“黛黛，你對我，不過是因為我曾救過你，你崇拜我的強大，你想要我保護你，這樣你就可以不再受到傷害，你想通過占有我，得到這份強大，這是欲望。”

“情和欲常常讓人難以分辨，你說你喜歡我，我很開心，但你要學會分辨自己的情感。我知道就算是真正的人要分清楚也很難，可你要做人，就要懂。”

九月理了一下蘭黛黛垂下的一縷發：“黛黛，你是一隻單純可愛的小妖精，不要讓欲望蒙蔽了你的眼睛，變得陰暗扭曲，做出傷害自己也傷害别人的事。今天這樣的事别再做了，但凡我晚一點點，你都不能站在這裡跟我好好講話。”

也不知道這隻小妖精聽懂了多少，反正九月現在一身輕松。

不會被人跟蹤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高興的九月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七夜給劃為了所屬物。

看了那麼久循環小電視的九月，也明白自己和這個小蛇妖有什麼瓜葛。

其實，和這輩子一樣，隻是除妖路上，順手救下的小妖精。沒想到她能記了這麼久，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

“太累了，我要休息了，你想不通就明天再想吧，乖啦。”

九月摸摸黛黛的頭，伸着懶腰回了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