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安不比慶陽多雨,即便處于秋季也多是晴朗天氣。
這日,司佩歡歡喜喜的去了方墨池的房中,想要邀他去集市走走,購置一些吃食。
不料卻被他以心情不佳為由推脫了,猜想他是為了落七七與姜國三皇子漸近的婚期而犯愁,她也沒再相邀,獨自去了集市。
她正打算去買一包瓜子,半路遇上了一個小孩,他的皮膚白白嫩嫩,體型有些胖,臉上還垂着兩坨嬰兒肥,看着煞是可愛。
他手裡拿着兩串冰糖葫蘆,一串自己啃着,一串遞給了司佩。
司佩愣了愣,伸手接下,正要問些什麼,那孩子卻已飛快的跑開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冰糖葫蘆,想起了溯水說過的話:到手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于是她也沒有多想,張口便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便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正要找個角落丢了竹簽,忽感一陣眩暈,正當她以為自己要倒下時,身後卻有人接住了她,不等她看清來者,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待到她意識回歸的時候,便聽到了好幾人的對話。
“你這是下了多大量的藥。”
“你給的,我全下了啊。”
接着便聽到一陣巴掌聲,一道惡聲惡氣的話語傳入了耳中:“你要死啊,那都能藥暈百來頭牛了。”
聽到這裡,司佩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破破爛爛的一間木闆屋,以及那四處亂挂着的蜘蛛網。
兩三米外的地方站了三個人,有兩個身形魁梧的彪壯大漢,還有一個體态臃腫的中年大娘。
仔細一看,她便認出了那位大娘,不正是前些時日被她用竹簽紮破手掌的無理婦人。
那三人見她醒來,皆是一驚,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眼。
那大娘看了其中一位大漢一眼,将信将疑道:“你說你下了多少藥?”
大漢也有些懵,結結巴巴答道:“是,是都,都下了啊。”
司佩本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神仙,若非被溯水封住了法力,限制了神識,哪能讓這凡間的迷藥給迷暈過去。要不是這藥的藥量極多,怕也對她起不了作用。
婦人朝着司佩看了過來,陰狠狠笑了笑,擡步向她走近,将自己的臉靠近了司佩的臉,正要說話,卻見她皺着眉頭往後躲了躲,還擠出了小小一塊雙下巴。
婦人面色一變,出聲吼道:“你躲什麼!”
司佩立馬扭過頭,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氣,癟着嘴巴,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她弱弱開口道:“大娘,口臭,有口臭。”
婦人聽了,登時便氣紅了臉,擡手就要打她,卻被身後的一個男人拉住了,他嘿嘿笑了一聲:“大娘莫氣,小丫頭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能打壞了這張臉,不與她計較罷。”
這話倒也受用,那婦人也不再發難,退開了幾步:“廢了她的手,丢進妓院。”
嗯?妓院?妓院!
司佩一驚,忽的大叫了起來。
溯水與她說過,女子要是被誰送進了妓院,那就是入了猛獸窩,終日過着非人的日子,一輩子也就沒了指望。
他們因是給司佩喂了迷藥,知道她醒來後還會有一股無力的後勁,便沒給她綁上繩子,卻是算漏了她并非凡人這茬。
眼下她這一叫,又情不自禁的蹬起了腳,猝不及防上前的兩名大漢便被她踹開了好遠。
她停住了叫喊,看了看自己的雙腳,又看向那兩名被踹翻在地的大漢,讪讪笑道:“對不住啊大哥,我力氣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