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常常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也常常聽她說要拿我出去喂狼什麼的,但她也的的确确沒這麼做,可見也還算心地善良,再除去她喜歡作弄我,常常令我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她對我真的挺好的,真的。”說着,眼裡不自己泛出了淚光,說個不停的小嘴巴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君子華有些哭笑不得,溯水離開這幾天,自己受托照顧司佩,聽着她姑父長姑父短的喊着,聽得順耳了,便沒讓她改口。
現在看來,這聲姑父可不好當啊。
正想說話,瞥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連忙改口:“啊,看來你姑姑待你很好啊。”
“除了有點缺心眼兒,其他都好。”
說話間便有一條鯉魚騰空飛來,‘啪’的一聲拍在了司佩的臉上,瞬間将她掀翻在地,可見用力之大。
她一時發了懵,緩緩擡手去摸臉頰,摸下來好幾片魚鱗。
一條無力撲騰的鯉魚,正由吊鈎挂着懸在眼前,循線至竿頭,又循着釣竿望向來者,便見紅衣白發的女子俯視着自己,一張面具經由斜陽暈開了一道橙光。
隻見她晃了晃釣竿,唇角高揚,笑靥如花:“不早些提竿兒,當心魚跑了。”
司佩哪還有釣魚的心思,忙心懷惴惴的跟着溯水回了落府。
回府之後,司佩舉着那被拍得七葷八素的鯉魚,規規矩矩在院中跪搓衣闆。
溯水美其名曰:此魚應吸收日月之光華,烹之有味。
換言之,讓魚曬曬太陽與月亮,味道更鮮美一些。
當然,這隻是騙騙小孩子的話,司佩也沒信她,自是知道她姑姑就是想要罰她,才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君子華在客廳中看着,有些于心不忍,轉身對着溯水說道:“她那是童言無忌。”
溯水不以為然:“吾知道。”
“你這樣待她,她日後得多怕你。”
溯水尋了張圈椅坐下,一手端着一盆四季青,一手拿着一把修枝剪,瞥一眼院裡的司佩,淡淡道:“怕才好,怕才會聽話。”
她剪下一簇已經枯死的雜枝,順手丢在了地上:“如今吾已歸來,方墨池也回來了,你不用再護她,就如那日所言,你也該回上界去了。”
“你上次走時雖是這麼說了,但我可沒有答應你。”他頗為無賴的就近坐了一把椅子,歪頭望着廳外:“小爺我覺得與你一起甚是有趣,不打算走了。”
她手中動作停了停,随即勾唇一笑:“以後若是遇到什麼事,可别說是吾連累了你。”
他也不算一個愚笨之人,話已至此,必定說明後路艱辛。她出言讓他離開,若他實在不走,那便也随他,隻當身邊多了一個可以出力的跟班罷了。
“我還會怕事不成?”
“哦?”‘咔’的一聲,她剪下了枝幹,枝丫應聲落地。
溯水唇角輕啟,眸中含笑:“那你便自求多福了。”